“不是,”陆浓连忙否认,“他是我一个弟弟。”

裴铮尴尬,朝旁边挪了几步,远离了陆浓。

当听到陆浓说他是弟弟时,裴铮心里猛松了口气,继子简直比丈夫还尴尬,要是陆浓告诉师傅他是她的继子,那他现在立马扔下箱子就跑。

“不好意思,误会了误会了。”

老师傅明白自己搞错了,连声抱歉,随后问陆浓想拍什么样式的照片,他显然也看出这几个人里能做主的人是谁。

现在照相馆能拍的样式不多,拍照在这个时候还是件奢侈的事,普通人一年拍不了几次,大多是婚嫁毕业的重要时候或是家庭成员诞生来拍个全家福,因此照片的样式也就固定下来了。

陆浓对老师傅提起的样式都不感兴趣,而是和他说了自己拍艺术照的想法。

老师傅是从民国走过来的,从前跟着父亲当学徒时也见过时髦先生或是女郎穿着好看的衣服来拍照,所以对陆浓的想法接受良好。

甚至听说陆浓带了一套旗袍,便打发儿子去把库房里旧时用的太师椅搬了出来。

按计划先拍了陆浓和崽崽的绿军装母子照,陆浓蹲下身在崽崽身边,半环抱着他,母子两人对着镜头双双笑眯了眼。

穿着这身绿军装,两人又拍了张单人照。

崽崽的照片尤其可爱,陆浓让他对着镜头敬礼,又让他摆出酷酷、可爱、搞笑的各种姿势,崽崽都乖乖做好,真是又乖又可爱,陆浓给了他一个大大的亲亲。

后来干脆先给崽崽换上另外两身衣服,拍了一套个人写真。

直到崽崽有些累了,陆浓去换衣间换旗袍,老师傅便让吴妈和裴铮轮流照单人照。

化妆间里,陆浓将辫子解开,把头发挽成一个攒,然后用一支流苏簪子别住,耳朵上带上珍珠耳环,脚上换上一双裸脚背半包系带白色低跟鞋,穿戴好后,从换衣间缓缓走出来。

照相师傅的儿子小张正在擦拭太师椅,偶一抬头恰好看到打扮好的陆浓,一时间痴住了。

直到被老师傅敲了个脑瓜崩才回过神来继续干活,但仍时不时瞄上陆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