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月龄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气到了,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只是那之后的一整节课一直站在徐让的桌边不肯走,置气一般,谁先动谁就输了。明明抵着他课桌的三根手指都气白了,却还是犟着,声音咋咋呼呼地萦绕在方绪头顶,弄得她一整节课都正襟危坐。
终于是挨到了下课,方绪帮着不敢看戴月龄余怒未消脸色的英语课代表抱着笔记去了办公室,顺势在办公室听戴月龄发了一会儿牢骚,再回来的时候,就见徐让已经坐好了。
方绪一坐下,徐让就迫不及待地靠过来:“班长,一会儿你去交数学作业的时候别写我名字啊。”
“你不和她顶嘴,刚刚那节课就能写完。”方绪从小组长那里收作业,一边收,一边低头数,记下没交作业的人的名字。
“顶了三年了,都成膝跳反射了,你就说你帮不帮吧。”
“你自己是数学课代表,你说呢?”
“啊?真不行啊,谢老头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布置作业,我这个成绩他都钦点我做课代表,我要是不写,算不算不给他面子?”徐让抬头看天。
谢老头就是他们班的数学老师,年纪也就五十多六十不到,但谢了顶,整个脑袋就剩一抹毛,班里的人戏称他作谢了头,后来叫顺嘴了,谢了头就变成了谢老头。
“你知道还不提前做,偏偏等到英语课才补,戴老师最见不得人英语课写别科作业。”
“忘了,我平时都有写的,哎,你别写我啊。”徐让凑过来看没交作业名单,“班长,放我一马,不成?”
方绪在名单上一笔一划地写完了他的名字,余光瞥见他的眼睛,从那时起,方绪就觉得徐让的瞳孔颜色和别人不一样,是那种比棕色还要浅一点的颜色,眼眸里的那一圈白看得很清楚:“那你拿作业去办公室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