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百姓受西行寺庇护,你自可回去复命,再有妄动者,休怪元某不讲情面了!”
元冠受的声音传遍了护院打手们的耳朵,他们看着这个露出了面孔的高大僧袍少年,都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姓元的咱只认骠骑大将军。”
元乂的外庄管家皮笑肉不笑地嘲讽道。
这话说的有些僭越,护院打手们权当没听到,都低下了头。
外庄管家肥胖的脸上笑容愈深,抖了抖手里的一沓纸接着说:“这些西河村村民去岁签了契子,今年秋收还青苗钱,如今还不上,自然要按规矩行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我有理。”
老妪气的直打哆嗦,哭诉道:“说好九月割了麦粟还上去岁的青苗所借之款,如今才八月,麦粟尚未熟透,便要强占我等田地,你好狠的心啊!”
外庄管家冷笑不止:“看清楚,上面写的是朝廷秋收之期,今年朝廷八月收,那便是八月还钱。”
元冠受心下禀然,这些百姓却是上了当了,去年中原大旱,百姓为了活命,向权贵富贾借贷播种,约定拿今年秋收的作物偿还。可朝廷几日是秋收之期,全是元乂一句话的事。如此一来,百姓被玩弄于股掌之中,孝文帝以来所授永业田轻松被权贵所掠走。
“这些百姓欠了多少钱,我还你便是,都是苦命人,莫要为难他们了。”
外庄管家斜眼打量了元冠受一眼,开口道:“十万钱”
“你莫要血口喷人,我等不过借了七千青苗钱。”
百姓群情激奋,恨不得生吃了这个黑心胖子,一亩地的种子不过一小袋,几十个五铢钱而已,如今生生翻了十几倍,简直是把人往死里逼。
胖子管家嘴里的十万钱,也就是一百贯五铢钱,对于西河村的村民很多,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是对于元冠受,就算狮子大开口,也不是什么拿不出的钱。
北魏朝廷以谷帛为官方货币,辅以五铢钱、金银等作为市面流通,达官贵人自然不可能随身带着几袋谷物、布匹、铜钱,元冠受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元宝,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