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出现在她的床头,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她是他深爱了多年的女人。
从魔都,到渝城,再到东京,钱塘,西伯利亚的白雪,趵突泉的白色泉水……他追随她,走遍了她走过的每一个角落。
他和她也曾经在东京的街头相遇,异国的假名混杂着汉字,陌生又熟悉。他精心策划,她漫不经心,将这命运一般的重逢冷酷地击碎。
无数的地方都有他和她的踪迹。
可无数的地方他和她也只是恰好正在一个地方。
他不明白,他发了疯地一样爱着她,为什么她却根本就不记得他。更让他绝望的是,他知道,她有照相机记忆,任何碎片与支离破碎的细节,她都记得一清二楚——除了他。
她睡在床上,满不在乎,包括对他。
本该如此重要的他。
巨大的痛苦忽然在胸口处爆裂,黑影再也忍不住了,他伸出手,探向了床上熟睡的她。在晨蓝色的床单上,她穿着一袭白色毛线紧身鱼尾长裙,看上去干净得像是婴儿。
“你是我的。”他绝望地自言自语,“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锤子是你的。”
在他手碰上顾野梦侧着的肩膀的刹那,顾野梦忽然睁开了眼睛,她飞快地转过身,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来人的脸上:“你说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你有病吧?”
“实话告诉你吧,老娘虽然想不起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娘也想不起第一个跟老娘搞的男人是谁了,但老娘知道,老娘肯定看不上你。老娘就算跟你搞过,老娘也不是你的——老娘想跟谁搞就跟谁搞,你算个毛?”
顾野梦的眼睛里都是冷光,嘴唇勾出了笑意,手上却是不停,直接就擒拿住了面前的男人,又快又狠,一点都不像是平时媚骨天成的样子。
要不是立刻有人冲进来,几个人一起摁住了顾野梦,顾野梦早就把他反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