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实的她却躲在黑色的壳子里,每天都在想——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她也只是一个工具人罢了。
荀轼因为聪明获得了全家人的宠爱。
可当父母发现她的照相机记忆,第一反应是看看弟弟有没有,第二反应是,“太好了,这下你好好学习,你弟弟有好日子过了”,要不就是破产后的“好好学习,赶快把我们家拉出泥潭”。
她自己,从来就是不重要的。
她是被无视的,是工具人;在“死”过一次之后,她下定决心要从执念中挣扎出来,可这三年又完完全全地活在与病痛的“战斗”中,每天的人生目标都是“战胜疾病”,所有的行动、决策都基于此。
之前身在局中还不觉得,如今听完常医生的话,她忽然顿悟:好像这一辈子,她从来就没想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不因为任何外力、只因为自己——这棵人生的树,要长成什么样,直到回到渝城已经两个多月、直到婚礼都要举办,她都从来没想过。
“我到底想做什么呢……”
顾野梦一边沉思,一边往医院外面走。
手机响了。
顾野梦抬眼看了下,发现是陌生电话,便想也没想地调到震动——随着婚期的临近,找她帮忙的、推销房子的、搭关系套近乎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找了上来,每天她能接一打陌生电话。
偏巧这些陌生电话还不像骚扰电话,背后根本就是活人,你还不能一挂了事,得跟着寒暄。而这些人又都是会来事的,你回一句,他抓着话头就能续十分钟;好不容易电话挂了,他还能把下次与下下次给全约上——烦人啊。
不接不接,打死不接。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过一整个待机周期后,终于偃旗息鼓了。
顾野梦这才重新打开手机,继续看之前没看完的信息:
抖哭包大聪明:下周一婚礼,别忘了周日来我家换衣服,以及过夜。
抖哭包大聪明:多少要假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