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梅生嗯了一声,蘸蘸颜料,伸出的手带着些微颤抖,缓慢而坚定地,在画布上落下了第一笔。

林御白的呼吸声就在江梅生身后,回头便能看到他的轮廓。江梅生渐渐放松下来,一笔接一笔落下,时隔多月,他再一次进入了那种作画时放松的状态。

林御白就在身后,他不需要担心身后会有人冲上来,举着刀要伤害他。江梅生放松,全身心投入到作画之中。大半年没有画画,他的手有些生了,得尽快捡起来。

时间快到了,林御白告别江梅生,出门上班。

江梅生停下画笔,把他送到了门口。两人对视时,忍俊不禁。江梅生是觉得这幅场景很像妻子送丈夫上班,就不知林御白是为什么笑了。

林御白摆摆手:“中午去我那里吃饭。”

江梅生点头,关上门,心中一瞬间涌上了几分奇怪的情绪。

像是有蛛丝,从他的胸口蔓延而出,把他和林御白连到了一起。关上门,那轻柔的蛛丝便被碾断了似的,让他感到了轻飘飘的惆怅。

江梅生回到画架前端详了一会儿,试着再次进入林御白带给他的状态,又断断续续画了一会儿,到坚持不住时再停下。

一连几天,两人都维持着这种相处模式,直到这天早晨,林御白起得有些晚。

于是江梅生弄好了早餐,通过点外卖的方式。

到七点半时,林御白终于洗漱完出了卧室,他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有些发懵似的。江梅生蹲在他跟前问:“御白?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林御白揉了揉眼睛,说:“已经醒了。”

江梅生指自己:“那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