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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盛夏说晚安 持尘 984 字 2022-10-03

我没告诉过夏小星我是留守儿童。

我父母在我一岁的时候,为了事业,把我留在了农村的外婆家,我从小跟着外婆长大,对“父母”的概念很薄弱。

在七岁以前,我是不认得父母的,妈妈来看我,我远远躲开,或者藏在外婆身后。

外婆常常叹气,你们老是不回来,孩子跟你们都生份。

我妈就不说话,过了半天才说,“我们这也不是没办法吗,没时间照顾她。”

“那也不能老是这样,我又不是不死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就跟一只泥猴子似的蹿进对面小屋,外婆在那里养了好几笼荷兰兔,到了年底卖兔子换来的钱给我买新衣服。

我和小兔子们成了朋友,常常站在笼门边和它们聊天,我给兔子们取了名字,白的都叫小白,黑的叫小黑,有黑有白的叫小花。

我把草放进笼子里,吐露出心事:“小黑,今天他们回来了,我不想出去。”

兔子们埋着头,专注吃着草。

叹了口气,我接着说道,“我不想外婆离开我,这世上就只有她最疼我了……”

兔子们吃着草,三瓣唇动得飞快,甚是可爱,我被它们吃东西的模样吸引了,烦心事也很快消失了。

过了很久,外婆在外面唤我,再次把我拉回现实,我不情不愿离开“秘密花园”,去面对陌生的父母。

我在农村一直待到上初中之前,大多数时候都是快乐的,但有关父母的话题我是避而不谈的。

有一次一个电视节目来采访留守儿童现状,老师带着我们几个留守儿童去见记者,面对镜头我局促不安,始终低着头,我不想面对这些问题,不想提到有关于我父母的一切问题,可记者却还在不停的问我,想他们吗?

我的眼泪在那一秒控制不住地掉下来。

摄像机镜头怼着我的脸拍,老师忙在旁边说,“孩子都哭了,别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