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从方向盘上抬头,捂着高挺的鼻梁,唯恐给撞折了。他不熟悉路,边开边瞧自然慢一点,可也不至于追尾吧?
右手揉着鼻子,左手用力地搡开车门,陆文长腿一跨从车厢里钻出来,要见识见识肇事司机。
气势很足地一转身,他愣住了。
几步远,瞿燕庭顿在车尾,背后天空漫是火红的晚霞。
两个人数月未见,谁也料不到以这种方式重逢,一并呆呆地望着彼此,直到陆文手酸,把右手从脸上落下来。
瞿燕庭马上冲过去:“你流鼻血了!”
陆文“啊”了一声,鼻尖被瞿燕庭用手帕捂住,柔软的纯棉布,在血腥味里渗出一丝皂角的清香。他再度抬手,却覆盖住瞿燕庭捂着他的手掌。
陆文动唇,闷闷地叫:“瞿老师。”
“要不要紧?”瞿燕庭担心道,“用不用去医院?”
陆文不露痕迹地躬身,怕瞿燕庭手酸似的,把脸送近一些,捂了会儿,他握着瞿燕庭的手腕一点点拿开,血已经止住了。
瞿燕庭问:“疼不疼?”
“巨疼。”陆文在装,可说完便不受控地咧出一排牙齿,见面的惊喜回笼,“瞿老师,我真没想到会遇见你。”
巧合与滑稽各占几分,瞿燕庭也笑开:“几号回来的?”
“昨天上午。”陆文用大拇指向脑后的二号门比划,“我快搬进来了,今天先转一圈。”
瞿燕庭惊讶道:“你要搬进紫山住?”
陆文点点头,期待地问:“你也住这儿吗?”
“不,我去朋友家。”瞿燕庭回答,“其实是我师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