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摄影师叫他一声,“还不收工啊,怎么了这是?”
瞿燕庭循声看过去,陆文背对他, 无法窥探表情,颈后微微凸起一块椎骨的痕迹,说明头压得很低。
这场戏陆文感同身受,从小到大,他都是以这种方式怀念未谋面的母亲。又过去二三秒,他抬手擦了擦脸,离开椅子,顶着泛红的眼眶。
瞿燕庭猜到了,但假装不知,开玩笑问:“刚才睡着了?”
陆文顺势下台阶,故作含糊地答:“嗯……困死我了。”
最混乱的几分钟过去,摄影组走得差不多了,腾出点地方。孙小剑挤进来,伺候陆文卸妆换衣服。
挪到床边,陆文忘记悲伤,浑身矫情地问:“在这儿换?”
太晚了,去化妆间或房车上太麻烦,在这里换完直接收工。孙小剑最烦事儿逼,说:“都是大老爷们儿,你还害臊啊?”
陆文受不了激将法,登时脱掉背心:“我怕大家看见我的魔鬼身材,嫉妒。”
他说着,朝墙边瞅。任树正在打一个长长的哈欠,眯起了眼睛,瞿燕庭敛起剧本,低头玩手机,根本没一个人关注他。
任树打完哈欠,说:“早知道这么顺利,就不让你过来跟着熬了。”
“没事。”瞿燕庭在给司机发消息,让对方在巷口等他。
任树累得够呛,抽出一支烟点燃,用尼古丁解乏。吞吐不过两口,剧务跑进来问:“任导,您现在走吗?”
“废话。”任树给问蒙了,“不然我留下打扫卫生?”
剧务讪讪的:“大夜留了五个司机,有一个去送陶老师,一直没回来,他拿着A2-3的车钥匙呢……”
任树就坐A2-3,无语道:“给他打电话啊,让他赶紧回来。”
“打不通……”剧务说,“语音通话也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