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江殊澜后面这句话,范明真忽然觉得自己想通了什么。
他当初悔了婚,背叛了江殊澜。
所以江殊澜才要用不止一处的烙印让他记住,他与唯阳公主府永远脱不开关系吗?
那名拿着烙铁的护卫越走越近,浑身早已被雨水淋透的范明真迫使自己一动不动,安静地等待即将发生的事。
既然已经避不开,起码不要让自己显得更加狼狈。
左右无论他如何挣扎,今日都得受这烙刑,让江殊澜出了气才行。一处还是两处,没什么区别。
但滚烫的烙铁瞬间开始啃噬额角的血肉时,范明真还是被痛得身形一晃,用力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倒下。
那些滋滋作响的声音并不陌生,江柔带范明真在京郊猎场内烤鹿肉时,他便听过。
被疼痛激得意识恍惚间,范明真觉得,自己也成了一只正在被炙烤的猎物。
只等着被人分而食之,余下的骨与肉便会烂在那堆燃尽的火里。
这股灼心剔骨的疼痛是全然陌生而磅礴汹涌的,压得范明真难以忍受,却无法逃脱。
那护卫还加了力道,用烙铁在他额角按了按,像是要把那图样烙进他的头骨。
要他永生难忘。
额角的滚烫甫一离开,范明真抬起的右手背便开始重复同样的煎熬。
捱到护卫把烙铁挪开时,范明真终于受不住,身体前倾,虚捂着手倒在了冰冷的雨水里。
接连几日跪在碎石子上,一直萦绕在膝盖处的剧痛都变得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