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江殊澜正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看江柔出丑,临清筠心里那些叫嚣不止的恶意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一个念头——
走近她,陪着她,让她永远这般放松愉悦。
临清筠心绪几转间,江柔已经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神色慌乱地抬手,欲触碰自己让人精心梳就的发髻,动作落空后又面如死灰地流下眼泪来。
还是没用吗?
她已经想尽了办法,却还是只能承受旁人无休止的议论与羞辱吗?
她明明是大启最受宠的公主,是父皇最疼爱的孩子,也是范明真放在心尖上体贴呵护的人。
她明明已经把她最讨厌的江殊澜踩在了脚下。
但为何自那个黑暗的夜晚开始,她便要夜夜承受无休止的噩梦,还要被这些如利刃般的异样眼光羞辱与审视?
荷雪那个死丫头每晚都会浑身鲜血地来梦里找她。若非墨玄峤昨日给她试的那剂安神药,江柔这段时日以来连一个整觉都没有睡过,已身心俱疲,几近崩溃。
都是江殊澜害的。
一定是江殊澜派人潜进她的寝殿毁了她的头发。那日在唯阳公主府门口,肯定也是江殊澜故意设计,让人打落了她的帷帽,让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她那副奇丑无比的模样。
而今日,在母后为了哄她开心专程办的春景宴上,江柔又一次颜面尽失。
她的一切都毁了。
就在她最痛恨的江殊澜与最在意的范明真面前。
江柔不再有歇斯底里的力气,她全身的精力似乎都被耗尽了,只是无声流着泪,像个死气沉沉的破旧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