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很努力地去报答那么一点子恩情,就冲着这点,戚大嫂也愿意去相信他们的为人,不去计较那一点点的谎言。过日子嘛,把什么事情弄的透彻清楚,反倒是不美了。
戚大嫂又舀了一勺面糊,重复之前的动作,在一旁叮嘱着:“你们在路上的时候,多注意一点,如果遇到可疑的人,就躲得远远的,不管怎样,平安才是。”
苏九年应了一声,然后同戚大嫂一起,准备路上的食物。
他们在这里吃住都是用戚家的,因此要带上的东西很少,不用怎么收拾,下午抽出空闲的时间,苏九年便开始做祛疤膏。
她拿了一个小药罐,将准备好的药材都磨成粗粉状放进去,加了三碗水之后,用小火熬煮成糊状。为了防止药罐糊底,到水剩了一半的时候,她就开始不停搅拌,整个事情不说多难做,就是繁琐,到天黑时,她才将药糊弄好。等晾凉了之后,她才开始做膏子,快到深夜的时候才做好。
村子里的生活简单而又单调,所以经常睡得很早。秦江春见苏九年一直没有回屋,正奇怪她在做些什么的时候,小姑娘便捧着一个白瓷罐过来,眉眼都带着笑,“三爷,你猜猜我做了什么?”
“什么?”秦江春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小姑娘坐到床边,将盖子揭开,向献宝一般介绍着:“祛疤膏,这个很好用的。奴婢那时候在苏家,一个嬷嬷教我的,我那时候手臂被划伤,留了很长一道疤痕,就是涂了这个膏子,疤才消失的,您也试试看。”
膏体黑漆漆的,却并不难闻,有种特殊的草药的香气。
秦江春倒不是说嫌弃,而是自小就很少涂抹东西,有些受不了那种黏糊糊的感觉。但对上小姑娘一双欢欣雀跃的眼睛,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委婉地说:“男子身上留些疤没什么。”
“但是三爷不一样。”小姑娘接了一句,眼神纯粹透亮。
他在她心中几乎要神化,是一个再完美不过的人,怎么能够有疤痕。苏九年想得简单,她念着秦三爷对她的好,自然也希望他更好。
终究不大忍心拒绝,秦江春于是说道:“那我就试试。”
苏九年点头,将白瓷罐子放在他面前的柜子上,往外面走,“我去外面等您。”
秦江春最后还是在伤疤上抹了祛疤膏,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难以接受。
等睡觉时,他忽然想起什么,问一旁的苏九年,“你在苏家的时候,经常受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