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沈原收拾的小院子里有个小佛堂,平时她就能在这里念经祈福,毕竟是大家姑娘,总不好抛头露面去大殿里念经。
那五大车行李,沈原只把自己的铺盖什么的拿出来用了,其他都整整齐齐的放好。
沈原和红昭寺的主持说好了,每日早晚给她把吃食拿来就行,平时她要念经祈福,就不必来打扰她。
她院子里有个干粗活的丫头,也不需要其他人过来帮忙,她需要不被打扰的安静。
主持自然愿意。
沈原终于自由了!
带来的小丫头叫喜福,憨头憨脑,只会干粗活。
沈原跟她讲,“每天打扫浣洗完了,你就能玩去,不用守着我,便是回家帮你老娘干活也行,我的屋子不要进来,每月我多给你两百文。”
喜福更是欢欢喜喜的应下。
如此,院门一关,谁也不知道沈原在干嘛。
一个只住了两人的小院子,也不用开火,能有多少活?喜福一开始还不敢走,后来看到五娘果然不管她,于是一早上忙完了她就跑了。
等到喜福跑掉,沈原翻出自己偷的衣裳,还把头发挽紧,带了棉布幞头,调了黄粉,把肤色抹深,眉毛画粗,然后她翻墙也跑了!
她带的是沈家下人进出用的身份牌,所以进城无碍,红昭寺离城也不算远,马车一个时辰就能到,沈原拦了一辆骡车,颠了一个时辰也就到了。
她先去打听牲畜哪里卖,每天来去没个脚力可不行,她想买头镙子,找来找去驴和牛多些,镙子和马就比较少。
最后她花两吊钱买了个驴车,城内好些地方都能寄放牲畜,沈原把驴车寄放了,然后在街上溜达起来。
就现在看,百姓生活太平,市面上商品种类繁多,不像是乱世。沈原往茶馆里坐着听人吹牛,也没听到有什么反贼的消息。
路过粮铺,她进去问粮价,几乎什么她都要一点,小二看她要的多,也就不怕麻烦的和她讲话,“……确实高了不少,去年,糙米一石才六百文,今年差不多要一贯了,没办法,买入就贵啊……豆粕便宜,那是牲口吃的,您要多少?”
沈原暗自心惊,这粮价涨的可不慢啊,如今人们都有屯粮食的习惯,高门大户不用说,存粮有的能吃上几年,就是老百姓家里,除了精穷的,一般也会囤上几个月或是半年一年的粮。
从粮价就能看出不少问题来。
沈原再去问盐价,盐倒还好,一斤也就二十多文,当然比米价贵的多,好在盐每顿吃的少。
沈原试探的问小二,“这盐价贵了啊?”
小二赶紧叫苦,“咱们也没办法啊,掌柜的说了,南边那什么蓝带军,也就是反贼么,闹的凶,咱们这里的盐大多从那里来,有了反贼了,这进货就不稳当,价格自然也就上来了,我们可没涨多少啊。”
沈原心下一凛,终于知道一点消息了,“反贼,朝廷没平了他们?”
小二道“肯定平啊,皇帝老爷肯定不会让反贼坐大,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平掉,耽误我们这里吃盐呢。”
沈原心下微沉,买了点盐走了。
她再跑去布庄,杂七杂八买些东西,然后和掌柜说话,这位告诉沈原,“不止那蓝带子反贼呢,我听说北边也有那扯白虎旗的匪徒,什么都抢!便是好些花样独特的绸缎布匹,卖光了也就没了呢!”
沈原溜达了一圈,转到人市,不少人就像牲畜一样被牵着绑着让人挑拣,身上褴褛不堪。
世家大族不会上人市买人,他们都有相熟的牙行,要人了,人家问清楚要什么人,专门调/教好了送来让人挑拣。多半家里都有家生子,实在不够了去外头才买人。
沈原看了一圈,默默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