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天,他发自肺腑地恭喜。
他是高职学历,在他眼中,国外研究生,啧啧,那是真的牛逼。
她还会说鸟文吧,那么复杂的语言都能掌握,而他连英语都说得嗑巴。不是学不会,只是不爱学。他感兴趣的东西不是这些。
但他感兴趣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比起自己,其他人感兴趣的反而是他更关心的。康嘉年渴望去外面,爷爷害怕寂寞,爸妈希望日子稳定。他努力去关照这些就已经花费太多精力了。
康盂树漫不经心地联想着有的没的,啤酒略苦的后劲在嘴巴里散开。
黎青梦对他的恭喜苦笑摇头:“已经没用了。”
她垂下眼,语气里克制着很深的遗憾。
康盂树冲她举了下啤酒:“机会多的是,你有这个能力考过去,总有一天只要你想去,你就可以到达那个地方的。”
接着他仰头一饮而尽,啤酒的沫子流了满嘴。
他粗暴地揉掉,心想这酒的滋味不太行,越喝到后面越苦,下次再也不买了。
黎青梦听到他的安慰,并没有被慰藉到。
已经说不清是知道这种安慰太苍白,眼前的无望更沉重。还是说,其实她内心里对这种渴望已不如当初那么那么强烈,所以听到也没有预想中的开心。
她只是默认地点点头,转移话题道:“那你呢?你会做什么。”
康盂树像是在思考,手指捏着喝空的啤酒罐子,一不小心,将罐子捏扁了。
他随意地撇到角落,两只手又撑回地面,整个人大幅度仰过去,望着夜空。
“我没什么特别想做的,可能还是坐在这里吧,再放一遍《地球最后的夜晚》,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