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谈话间,指甲也做到了尾声,黎青梦帮他上封层,少年把头弯得很低,想看清指甲上的图案。但因为隔着墨镜,样式还是很模糊。
他踌躇半晌,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把墨镜摘下来吗?”
黎青梦刚想说那不是随便你吗,话又立刻收住,意识到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大概,是怕自己真正的脸被发现,被宣扬出去就完蛋了吧。
她便起身说:“我去洗个手。”
等黎青梦再返回时,却发现他没有把墨镜戴上,甚至连口罩也摘下了,正一脸激动地张着十指冲她比划:“姐姐,你做得太完美了!我都舍不得只留两天!”
黎青梦的嘴角轻轻扬起笑意。
非常久违的,被人肯定的满足感。
“下次早点来,我就有时间给你画更复杂的。”
今天晚上除了旺仔,多了一件能让她笑出来的事。加班加了半小时,也算不亏吧。
她正这么想着,身后珠帘掀动,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你怎么把口罩摘下来了?”
黎青梦循声回头,看到了一张让她嘴角迅速下垂的脸。
眉峰上扬,军绿色飞行服,抱臂倚在珠帘的门框边,手指上转笔似的转着根烟。
是之前拿车喇叭轰了她三下的康盂树。
他本打算在街头接上人,却在玻璃窗外看见康嘉年把口罩给摘了,一时心急进了店。
见到康嘉年口中的店员是她,康盂树面色惊讶,随即脸色微沉,闪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