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习惯性地搂住他的肩膀，目光在他微微泛红的眼角停留几秒，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我们先过去看一下路达明吧，梦境的事情等回去的时候再跟你说。”他倒不是不可以现在说出来。这里都是自己人。

只是……曲明耀在这里。作为当年的当事人，曲明耀不一定能够接受真相。他知道怨过也恨过，好不容易释然，接受文丹灵为他实现愿望的说法，又如何能够接受真正的现实。

他在梦境中看到了文丹灵看到的惨剧。他想要保护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死在他面前。而他无能为力。

心思单纯只关心自己研究的曲明耀是在研究新能源机甲的途中发生变异的。

他的身体像是内外翻了过来，只能看到不断鼓动的血肉内脏以及疯狂长出来骨头，尖锐的骨头刺穿了他身旁的少年。

那是他最疼爱的学生。尽管那个学生不是蓝星人，但他早已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疼爱。

在基因崩溃的那一瞬间，他眼前的一切都化作了一团光影，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记不得。

他成为了没有自我意识的怪物，在失去自我的时候杀死了自己最疼爱的孩子。

文丹灵那时候能够救他的。因为曲明耀的情况还不算太严重。

当属于文丹灵的血液进入他的身体，基因物质强行稳定他崩溃的基因。

他苏醒了，一半身体逐渐变回来，另一半身体还是怪物。他环顾四周，周围的倒在血泊中血肉模糊的碎尸那么的熟悉。

脑海中破碎的记忆告诉他自己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看着自己如同怪物一样的半身，看着地上学生死不瞑目的尸体，再看着倒在一旁陷入虚弱的文丹灵。

血泪从眼眶中滑落。并未修复完全的声带发出怪物的悲鸣声。

在文丹灵惊愕悲痛的目光中，他拿起了自己的骨刺狠狠插进自己的心脏。

恢复后的文丹灵冲到他身边，他的身体已经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