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都担心这么小的孩子会烧成傻子,还好,只是醒来以后把先前的记忆都忘得一干二净,看到来寻她的姜缙——现在是程缙了,还真以为是她阿爹。
那时的程柔嘉,换上干净衣衫洗去脸上的灰尘就已经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但他当时救下她,倒不全然是因为她生得可爱,更多的,因为她脖子上明晃晃地挂着邕王部下的印信。
他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戴着这么危险的东西在外招摇,居然没有被官府抓去……但想到那一幕,他又觉得,这丫头的死劫多半是已经被他化解了。否则,怎么会有那么骇人的场面?
他曾因着恩情效力于邕王母子,但后来渐渐觉得邕王阵营离心离德,那一年,便趁乱逃走了。本不想再掺和那些事情了,但瞧见那印信,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不曾想,就他这号人,居然也在当时赫赫有名的南阳长公主那里挂上了号——天知道他在客栈厢房里醒来,听到这位殿下面不改色地唤出他的曾用名时,他有多慌张……
他这些年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大齐朝廷的事啊,也不过是用那些小友“乐善好施”的银子救了些贫困艰难的邕王旧部的后代们而已……
好在他与好徒儿情分甚笃,南阳殿下现在一心修补这些年错过的母女情分,应该不会太过为难于他。
想到这里,清玄清了清嗓子,自信地走到程柔嘉的马车旁,扣了扣帘子:“好徒儿啊,你有好吃的,怎么也不孝敬孝敬为师?”
掀开帘子的是目光清澈无所畏惧的阿舟:“道长,我已经吃完了。”
清玄气了个倒仰。那匣子点心少说也有十几块,这阿舟刚才还吃过饭了,她是猪吗?
程柔嘉眨了眨眼:“师父,你要是想吃,不如现在去跟殿下论论面相,殿下高兴了,自然会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