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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起身用早饭,见到程柔嘉面色已恢复正常,清玄不由感叹一声:“不愧是我徒儿,心理强大的程度能比得上为师了。”
放在平时,程柔嘉定然会白他一眼,视他为无物,可今日,却见她起身,提着裙摆,微微一福:“还未谢过师父当年相救之恩。”
听清玄说,当日她似乎一人在讨饭,咿咿呀呀话都说不清楚,浑身脏兮兮的,活脱脱一个小难民。他好心听她说话,由着她带着走,才瞧见了马车中尸身已经腐烂的姜喻夫妇,看情形,是被过路的马贼杀掉了。
虽然不知道她一个小童是如何躲过的,但他好心在附近停留了数日,后来碰到了来寻亲的阿爹阿娘,得知是亲眷,这才将她托付给了他们。
算算年月,当时邕王叛乱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逃难的难民和借机生事的马匪不计其数。若无清玄这个世俗之外的人护着,她一个小童,哪里还活得下去?
清玄却被她这动作搞得有些不习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胡子:“嗨呀,多礼了多礼了,都是一家人。”
“既然如此,徒儿有一事相求。”
清玄难得被她这样恭敬对待,嘴上不敢不敢,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当即乐不可支地不问何事就应下了。
程柔嘉笑着道:“师父说我亲生爹娘的尸骨就葬在汉中附近的保宁府,我想去那里一趟,还得请师父带路。”
清玄哽住了。
这天高路远的,他好不容易养得仙风道骨的形象岂不是又要变成糙大汉了……
“亲生爹娘我已无印象,多年不曾去拜祭……实在不孝之极。”
可好徒儿一片孝心,又怎么能让她失望?
看着那双泪意盈盈的眼睛,清玄道长面带痛苦,微笑着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