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德泉长呼出一口气,目光凶狠阴鸷,恶狠狠地号令全军全力攻打城池。
到了离城门一里地的地方,燕军照例开始点燃箭头上的松脂, 齐刷刷地向城墙上方射, 试图吓退守城门的兵士。
谁知箭镞飞到半空, 方才还万里无云的天际忽地下起瓢泼大雨, 火苗被无情地浇灭,许多箭的方向也偏离了既定的轨迹。
雷声轰鸣,天幕迅速地阴沉下来,乌压压的雷云恍若要降在置身于野外的燕军头上。城墙上有年久失修的墙皮和灰青色的石砖瓦片被大风掀起,呜呜呼啸地在空中乱飞乱砸,燕军的半毛皮甲胄很快就被暴雨淋湿。
西北寒风咧咧,不多时,大批燕军几乎冷得开不了口,更别提拿稳箭去攻敌了。
城墙上守城的齐军抓住机会,用投石车大片大片地吓退敌军。与此同时,狭窄的护城河道很快被暴雨侵袭得水溢而出,向燕军的方向奔腾而去。
昨日夜里已有“不详”星象告警,今日又如此出师不利,天象恶劣至此,不少齐军开始抱头乱窜,试图逃命,嘴里还喊着:“……此战大凶!此战大凶!”
士气溃败至此,危德泉又气又急,抓住一个仓皇逃窜的兵士的领子大吼:“跑什么跑,我们有万数精兵,怕什么齐军!”
“大都督!这哪里是怕齐军,这里怕天老爷啊!”
说话的空隙,一支箭矢悄无声息地划空而来,正中跳窜起来的危德泉的背后。
虽然穿着甲胄,危德泉还是睁大了眼睛,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主将负伤,北燕大军愈发士气涣散,副将看着几乎是被齐人一边倒的屠戮的战况,咬了咬牙下令:“撤退!”拖着受伤仍顽固不肯罢休的危德泉逃跑。
城墙上,薛靖谦收回弓箭,疲倦青黑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松快。
“将军真乃神算也!”邵季绥衷心地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