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让亲卫去查途径镇江的那批火药的下落——虽然没能运进京城,却也到了廊坊一带。若项家真是和成禄一党沆瀣一气,与虎谋皮……
他眼含戾气地喊了掌事太监卞承:“……越发恃宠生娇得不像话……把她给我赶走!”
卞承应声而去,自然不会像皇帝说得那么直白,笑吟吟地道:“外头风吹日晒的,陛下怜惜娘娘体弱,还是早些回去吧。”
项贵妃见卞承都出来了,自然明白了是皇帝的意思,她眸色一黯,面上娇滴滴地应了声,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君臣议完事,薛靖谦眸光一闪,试探地斟酌开口:“陛下,邕王当年势大,赶尽杀绝只怕屡禁不止。臣在福建时,在山中遇到一户人家,是邕王封地一文官的后代,如今却也隐姓埋名,不敢露面。臣想着,若陛下下令赦免这些罪人,是否也能杜绝一些人剑走偏锋,生出异心?”
皇帝没说话,却深深看了薛靖谦一眼。
半晌,才冷淡地开口:“朕仁爱这些人,这些人却未必懂得知恩图报。” 想到了什么,微微缓和了语气:“阿谦你不在京中不知道,鸿胪寺卿陈致的夫人秦氏,前些日子在宫宴上下毒谋害朕未果,朕让亲卫去查,却查出她是汉中一个属吏的女儿……因其父惨死对朝廷怀恨在心,多年谋划,就为了这一朝……”
薛靖谦听得心惊心寒。
陛下对于邕王当年的盛宠一直心有戚戚,是个大心结。偏偏前段时间又出了这样的事……
这下子,恐怕不妙了。
“那……陛下是怎么处置陈致和秦氏的?”
“秦氏当街处斩,陈致耽于美色,纵然只是失察,朕也不敢再用了。”皇帝理所当然地轻哼。
薛靖谦嘴角微沉,却道:“是臣失言了,陛下圣明。”
“不知者不罪。”皇帝摇了摇头,随口叮嘱了一句:“这些人能渗透到鸿胪寺卿的层面,其他朝臣家里,未必也干净。你也该当心,别着了旁人的美人计……当年,你可也杀了一些叛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