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了沉身子,将她支离破碎的声响尽数掩在交缠的口齿之间,不知疲倦地去唤她的名:“阿元……”
她亦很动情的模样,被他揽紧时痴痴地咬着他的肩,哑声轻唤:“阿谦哥哥……”
他最喜欢她在床笫之间这般叫他,可今夜,心脏却如同被人贯穿了似的作痛。
无数个情境里“臆想”出来的娇嫩赛春光,灵动胜麋鹿,与他似乎早早就相识,无比自然地唤着他“阿谦哥哥”的阿元……好不容易,才与那情境像是有了几分相像,可今夜过后,还能听到她那样全心信任的轻唤吗?
偏偏,是关联到了邕王。
陛下最忌讳的邕王。
因着父亲的缘故,承平侯府本就和当年的事有扯不清的关联了,他若再娶一个为邕王效力过的官员的女儿,众臣会怎么想?圣上会怎么想?
他若只是寻常官员也就罢了,兴许不会有人去查他妻子的身世。就如程家,隐在商贾的皮囊之下,即便做到了富甲一方,照样没人查到当年的事情。
可薛家不同。
长姐贵为皇后,他是手握大权的武官,阿元嫁给他,就成了承平侯府未来的女主人,东宫太子的嫡亲舅母——这样的身份,无论有什么隐秘的身世,恐怕都会被人翻个底朝天。
陛下的猜疑,他实然也不是那般畏惧,可以陛下的性子,涉及到邕王,是一律会被打为叛贼的。若阿元因嫁给他,反倒要丢了性命,他又当何如?
难道还当真要起兵谋反不成?
真这样做了,又将长姐和素来亲近他的太子置于何地?
薛靖谦一时想不出答案,心绪仿若又回到了惶然无措的少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