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缙一听,也不再犹豫,立时笑眯眯地应下了。
昱之本就是在族中收的义子,这些年来风言风语也不少。
不过那孩子是个好的,从来不去烦闷那些无谓的事,又与他一向亲厚。如今他十年寒窗终于金榜题名,他作为亲长,怎么着也得给他做做脸面,好好庆贺一番,堵了旁人说道的嘴。
程家布行家主收的义子中了新科探花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很快传遍了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
各方派了下人上门来贺喜,程缙烦不胜烦,索性大张旗鼓地向外放出消息,要于五月十五在府上举办赏灯宴,给那些有往来的人家都下了帖子。
到了这一日夜里,满府里悬灯结彩,丝竹管弦之音飘飘渺渺。又间杂着戏曲声、喝彩声、打牌声,敬酒声,宾客络绎不绝,笑语喧阗,热闹非凡。
丛香馆中。
女子散着青丝,支着脸对着彩绣辉煌的琉璃窗,卧在贵妃椅中,食指轻轻叩着桌子,似是在边打着什么节拍,边闭目养神。
半晌,她慵懒地睁开眼,似还有些迷蒙,耳边却有若有若无的喧闹嬉笑声。明明是隔着好几道院墙,却感觉能瞧见那些灯火通明的各式灯笼和攒动的人影。
外面可真是热闹。
薛靖谦眼下不在余杭,来赴宴的杜知府等人若单独瞧见她,总是要问东问西的。阿爹索性谎称她与薛靖谦到附近的府城游玩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是以,她倒是不能参与这热热闹闹的赏灯宴了。
饶是如此,这般窝在屋里也不免太凄苦了些,程柔嘉想了想,喊了红绸:“……去把燕五娘送的那面鼓架到院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