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亦娇声抱着他的手臂,柔中带糯:“将军把我的口脂都吃没了……”
薛靖谦眉心一跳,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她水润丰盈的唇,低低在笑:“无妨,本将军瞧着,娇娇此时甚美。”
这话倒并非作假。
他方才半是做戏,半是真动了情,此刻再瞧,那如花瓣细腻芬芳的唇焊然的红,哪里还需要什么口脂?
马车外的杜乐涛躬身问话,等了好片刻都没人回话,脸色不由微微一变,直起身子去看。
竖耳细听,只闻得马车中有轻微的响动。
隔着的碧色绡纱帘子隐隐透出里面的光景,影影绰绰地像是一男一女在亲昵地耳鬓厮磨,接着,便听见女子柔得带水的声音低低响起,轻声抱怨方才刚涂的口脂被人撷了干净。
他心下一跳,疑心是不是认错了人,看向身后的属官。
属官亦蹙眉想了片刻,轻声上前提醒:“……听闻将军出京是带了一位女眷的,似乎就是咱们余杭人氏……”
杜乐涛亦有所耳闻。
以他的资历,本来是不可能被调到余杭做知府的。偏生前任知府似是犯了错,得罪了贵人,贵人便亲点了他接任,这才有此造化,能来余杭这富庶之地镀镀金,将来升任六部京官也是隐隐在望。
这官位来得巧合,他便小心多打听了几句,这才知道那贵人就是位高权重的国舅爷,定远大将军薛靖谦。而前任周知府得罪的人,正是薛将军的屋里人,出身余杭商贾程家的程氏。
既是亲点了他来赴任,他想着自己应该也算是将军手底下的人了。可直到拿了令状出京,将军都没召见他提点半句,亦没吩咐他要多照顾程家。
他来余杭也不过月余,位子刚坐稳,便听说薛将军辞了五军都督府大都督的实差,南下散心。
散心也就罢了,怎么散着散着还把镇江的市舶司和知府衙门给拆个七零八落了呢?
外人觉得他是定远大将军一系的,可他自个儿却拿捏不准这位爷的脾气,又忌惮着谭天禄的前车之鉴,又要来迎,还不敢太过张扬,便巴巴地等在了城墙上,赶着在城外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