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靖谦一怔, 这才明白过来。
长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小日子, 天知道他抱着她匆匆往回赶的时候,脑子里窜过多少骇人的念头……他已经许久没有尝过恐惧的滋味了。
程柔嘉由红绸服侍着去屏风后面换了件干净的衣衫,才又躺回了榻上,如五月娇花般的面容仍然带着几分虚弱。
薛靖谦看在眼里,心疼地抚摸着她的面颊。
侯府规矩重,前两个月她来小日子时, 徐妈妈一早就会来回了他, 言下之意就是告诫他让他那几日不要进东厢房——一则是有老人说女子来小日子时阴气重,近身会不吉利;二则, 一般的女子来了小日子,身上血腥味重,也不想与自己的夫君离得太近,免得遭其厌弃。
他本来是不情愿的, 纵然不能行房, 他也想多看看她。
但想到小姑娘闻不得一点酒味儿的娇气模样, 又担心他硬要贴着她睡, 她脸皮薄,心里会不自在,这才听了徐妈妈的话,那些日子都歇在世明堂的正房。
他从来不知道,阿元在这时会这般痛苦虚弱,若是知道,定然是不肯守那些莫名其妙的规矩的,说什么也会陪着她的。
“你这样难受,还是请大夫过来开一剂药,好不好?”他温和地轻声询问,揉了揉她的头发。方才知道了始末,便将到了门前的大夫又送回去了,可他不忍她就这样硬熬着,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将大夫请来再看看为好。
“世子爷忘了?妾身就是大夫。”程柔嘉轻笑了起来,微微叹口气:“真的不碍事,应该是方才没注意在船头吹风冻着了,平日里不会这样的。再高深的大夫过来,也不过是开些调理体虚的药,这些药,妾身自己也能做。”
她素来不愿在自己面前诉苦,因而薛靖谦对于这些话也只信一半,但想起方才是自己一时兴起要带着她去船头玩,墨色的眸子里就带了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