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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侯府是世袭的爵位,老侯爷虽还健在,却已有好几年不问朝事家事,一心修道。如今侯府中的大小诸事,都是由承平侯世子提上来的回事处管事们在打理。

内院的事,则是由侯夫人指点着西府大奶奶管着。

“西府?”

红绸点了点头,接着道。

“……听闻老侯爷年轻时十分地宠爱一位姓沈的妾室,一度到了宠妾灭妻的地步,当年甚至还为沈姨娘生的庶长子,也就是如今西府的大爷求了世子之位。后来今上登基,头一件事就是废除了那位的世子之位,以正嫡庶伦常,大将军也就顺理成章地承继了世子之位。”

“……如今薛大爷一房和老侯爷一同住在西府,东府这边则住着侯夫人、世子,以及老侯爷过世的庶弟的妻儿,也就是三夫人和薛三爷。”

程柔嘉暗暗称奇。

东府的丫鬟们对西府的事情说起来丝毫不留余地,可见东西两府势同水火,可这位西府大奶奶竟还能在苦西府已久的侯夫人眼皮子底下管家,实在是奇怪。

不过这到底是薛家的家事,她眼下最应关注的,是那位三夫人和薛三爷。

一行人说着便到了屋,阿舟在示意下关了门窗,程柔嘉这才开始细问三房的事。

薛家虽然显贵,但人丁也并不旺。老侯爷唯有一个庶出的弟弟,当时的侯夫人生怕被削爵风波波及,对这个庶子也是尽心尽力地培养了,就指着他能辅佐嫡子支应门庭。

薛二老爷确实也没有辜负太夫人的期望。弱冠之岁便中了一甲探花,在圣上跟前行走拟旨,在翰林待了三年便出京做了一地的父母官,明眼人都能看出,若是不出意外,回京之日便会有入阁的大好机会。

只可惜天妒英才,薛二老爷在外任职的第五年,东边就起了战乱,叛贼勾结穷凶极恶的海寇,短短月余就扫平了沿海的几座城,文官们并没有守城之责,但薛二老爷忧思过重,在回京的路上便因病去世了。去时,还不到三十岁。

老侯爷和这个庶弟的感情很好,自然不提分家的事,便让三房孤儿寡母继续住在府中,并延请了名师,与宗房的少爷们一同教养。但薛三爷并没有继承其父的才华,如今年有十八,仅仅勉强拿了个秀才的功名,考举人已是千难万难,更别提中进士了。得了皇后娘娘的荫庇,如今正在大皇子身边管些文书的活计,手中没有太大的权利,但来往的人都是天潢贵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