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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酒的余劲太大……他摸着冰冷的额头坐起身,脑中一团困意模糊。

他一动,衣服便自肩头滑落下去,他心里浮起一丝怪异,随之环视四周……这床有这么宽吗?

门被无声推开了,穿戴一丝不苟的清宴进了屋,走来坐在床边:“阿歧有何处不适?”

夏歧“唔”了一声,仰头望去,竟发现要看到自家道侣的脸,头需得比前几日还仰得高……

……而且对方目光中的慈爱笑意是什么回事?

心中惊疑越来越深,夏歧再因困意迟钝,也冒出个十分荒唐的猜测。

他倒抽一口气,颤巍巍地抬手,果然看到了一双肉肉短短的手,那是约莫四五岁小孩的手……

夏歧愣了几息,不可置信地掀被下床揽镜,谁知腿脚太短,平日闭着眼睛都利落万分的动作,如今仿佛缺胳膊少腿,一头载下。

他动得太猝不及防,清宴伸手来接时已经来不及,他一头磕在床边上了,发出不小的声响。

他立马被自家道侣抱进怀里揉着额角,他仰头与清宴担忧自责的目光对视,兀自陷入异常的沉默。

要说体型变化后没有一丝影响,那是不可能的,修为与记忆倒是没什么改变,只是心性略有不同。

二十岁时青涩,与清宴亲近时总是容易害羞。十五岁时跳脱,喜欢新奇事物和上房揭瓦。又比如此时年幼——

……在疼痛下,只剩满脑子委屈伤心。

于是眼中迅速聚起水雾,他轻轻一抽鼻,眼眶慢慢红了,小声哭了起来。

清宴一顿,看着怀中小小的人哭得伤心万分,思绪无措地停滞了几息,给对方额角运起治愈术法的手也僵住了。

他轻抚着小夏歧的后背,从芥子中拿出糖饼,放柔了声音:“阿歧不哭……术法已然接近尾声,只剩一点残留,明日便会恢复。”

夏歧小小的手拉着自家道侣的袖子,抽抽搭搭,不哭了,眼泪却一直滚落,奶声奶气开口:“我……我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停不下来,可能得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