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难哄哦,saber,作为男人真差劲,我都要为她的眼光哭泣了。】
静默的雕像动了,微微抬起头。
【……她在哪里?】
【唔嗯,听不懂哦。你在说虾米?】
口中说着拒绝,语气却是饶有兴致的。
【你知道的吧。】
他像是看破了这一点,隐忍着情绪继续追问,
【是你的话,她一定告诉你了——回答我,她在哪里?究竟在做什么‘准备’?】
【你是在质问我吗?诶,好过分,几天前不还说要和我好好相处的吗,这么快就食言了?】
踏前几步,视野稍微下移,近距离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真可笑,不对,我是说——真可爱。】
【……?】
【就像她对你一见钟情一样,我啊,打从一开始,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刻起,也一直很想看你露出某种表情。】
愉快的,轻佻的,像划开美味的甜点一般,用视线解剖着眼前这个“人”。
【我和你说过的吧,saber,我很喜欢努力的人。】
【你的愿望非常有趣,你为了愿望而努力的模样也十分动人。】
【所以,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你被那扭曲愿望招致的苦海所吞噬,在无尽悔意中挣扎坠落的终局了,哈哈。】
【……】
即便被这样嘲弄,他似乎也没有愤怒,又或者说是失去了愤怒的力气。
【……你是在提醒我吗?】
【诶嘿~】
【都已经骂我的愿望骂得这么直白了,那就干脆点告诉我问题所在如何。】
他好像很平和地询问道。
【我要付出什么,才能从你那知晓答案?】
短暂的静默。
玻璃瓶与手链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地响起,比现在小一点的手晃荡着那瓶玫瑰粉的液体,用天真般的声音说道。
【要不要和我打个赌,saber?】
【什么?】
【这是lancer的东西,啊嗯,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她来我这之前就是喝这个把脑子喝坏的。】
稍微压低了声音,像是不好意思般说着。
【——我也有偷偷喝过,但是似乎对我一点都没用的样子,明明连女神的脑子都能搞坏呢。】
【……然后,赌约是?】
【猜猜看。】
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个明明离胜利只差一步之遥、却仿佛走到穷途末路的英灵。
【你喝下去的表情……】
活泼的,天真的,得意洋洋的,自以为是的,仿佛小孩子烫蚂蚁窝般漫不经心的、随手要将珍爱的玩具砸坏还不以为意的声音,正从“我”的口中吐出。
我本能地想捂住那张嘴,截住接下来的话语。
然而幻梦是无法控制的。
我听到“我”说:
【——能不能有趣到——让我为之背叛爱歌呢?】
–
我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
“醒了?”
五条悟支着脑袋坐在床边,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我,大惊小怪地叹道,
“你昏迷了诶!你竟然昏过去了!明明术式还在运作,也没有受到袭击。”
“只是单纯地在做梦而已。”
我莫名有了打哈欠的冲动,于是打了一个,
“因为在梦里看得比较专注,所以一直没按暂停键,表现起来就是昏迷了吧?”
“做了什么梦呢?”
“……”
我将视线移向窗外,能看到阳台上摆着盆绿植,明明是在许久无人使用的客房中,却还生长得很好的样子,是绫香在照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