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嘴角的笑容爽朗到欠揍,
“以前不都说的是【起床看到这张金色呕吐物般的脸,就连美味的早餐都吃不香了】吗?”
“……”
“怎么了?”
他恍若未觉般,关切似地注视着我,
“突然之间对我放出杀意,又突然之间收敛,现在又突然之间重新冒出来——就一个失忆者来说,你的情绪还真是多变呢。”
“……哈哈。”
我摸了摸口袋,没找到棒棒糖,于是又干笑了两声,
“算了,不管了。”
我投降一般,举起双手,手臂却在下一刻化为锋锐的森森骨刃。
伪装的笑意完全消散,我平静到冷漠地注视着他,轻柔地低语:
“——这就来杀了你。”
–
还是打起来了。
无论是突如其来的厌恶与杀意,还是突如其来的、并不属于我的“爱”,都是无法用理性解读的情绪。
我本来想稍微忍耐一下,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奇怪家伙身上做点研究,再决定怎么处理他的。
然而,果然——忍耐一点也不适合我。
墙体撕扯,大地皲裂,在短暂的相撞后错开,凭借随心所欲的操纵地利,阻断其持续逼近,又借助视野的盲角间歇地反击,给那苍银的身躯留下深浅的伤痕。
【似乎……变弱了。】
在脑中一瞬而过的念头,还没被我抓住,英灵含笑般和煦的声音就逼近了我脑后:
“你似乎长高了——”
包裹无形之剑的风墙与被我操纵的土墙相接,很快便分出胜负,无形之剑只是短暂停滞,便轻飘飘地化解了障碍——
“——但也变弱了。”
英灵如此评价道。
这熟稔的欠扁态度让我不禁冷笑了一声,下意识回嘴:
“彼此彼此吧。”
投影咒法的速度让我面对小库时还很勉强,但面对这个剑士,不仅能从容追上他的速度,甚至还能占据优势地借此稍加压制。
破开土墙的风剑没能找到它的攻击目标,我已经来到剑兵的身侧,尖锐划过他脖颈的位置——被千钧一发地闪过,只留一道红痕。
不过,在他专注于闪避的当口,数道土墙交叠的厚重巨墙忽然出现,却不是来自地下,而是自半空中轰地坠落。
无法再闪避的英灵匆忙举剑格挡,这当然不足以造成致命伤,可尘烟散去时,他神色中的从容已经消失了。
但也不是总那么顺利的。
一次踏错,就被敏锐地抓住了战机。
与苍银、耀金、靛蓝一并袭来的飓风,转眼间就已逼至我身前,近到呼吸相接。
灵巧而果决地挥剑,俊秀男性生物的外表下是红龙的恐怖力量。
我本能地伸出已然异质化的双臂抵挡,被冲击力砸得踉跄后退的刹那,眸光无意识地与他相撞了。
——凛冽,冰冷,又矛盾似的灿烂温暖——这样的一双眼睛。
【想挖出来碾碎。】
千锤百炼而来的剑技与天赋祝福的圣躯,被温柔微笑包裹的尖刀轻松地破除了我的防御。
不过,没有关系。
将受伤的手臂干脆扯下,化作注满生物毒液的暗器向其掷去,方才还是我躯干一部分的左臂像气球一样炸开,红与白的血肉与碎骨四射飞溅,我果断地趁血雾罩下之时拉开距离。
反倒是原本游刃有余的英灵像是愣住了一般,身体迟钝地定格了半秒,才催动风鞘,试图隔绝混着血液的毒汁。
——晚了。
鲜红的血液泼上了他苍银的铠甲与光洁的皮肤,瞬息间,腐蚀就发动了。
“哎呀呀,”
我变出翅膀悬于半空,假惺惺地关怀道,
“真遗憾,这张脸现在可骗不了女人了吧?”
“……比起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