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曦从来没像此刻这样觉得委屈过,她一向是个豁达明朗的人,但此时此刻,整个人却像是一只不停膨胀的气球,装了满满的委屈、难过、憋闷。
“……你明明夜可视物为什么不说……你拿来医药箱就该让我自己上药……”
她眼眶通红、神情郁闷,“……你干嘛这样……干嘛这样欺负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温曦知道此刻自己是在借题发挥,也是在无理取闹,自从两人在缅扎重遇以来,她没有一刻不在提醒和告诫自己——只是巧合,一定要克制住,克制住对邵劲所有的感情,就像六年前一样。
可是真的很辛苦啊……
她根本想不到他们竟会在永念村再度有了交集,哪怕她再压抑、再刻意忽略,仍然无法阻止内心因这样的缘分而悸动和期盼,无法阻止自己一点一点地丢盔弃甲。
而他……总是那样轻易地让她不知所措、慌乱仓皇。
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自温曦眼眶滑落。
她一双澄澈黑亮的眸子溢满委屈的泪光,湿漉漉的眼睫扑闪颤动,鼻头微红、双颊鼓起,像一只平日温顺柔静、但被惹恼后忍无可忍炸毛的小猫,既羞恼又委屈巴巴。
视线落在她因哭泣而润泽嫣红、微微张开的唇瓣上,邵劲眸底幽深沉黑,暗潮汹涌。
“欺负?”
他抬手扶了扶额,敛眸扯起唇角,缓缓吐出暗哑至极的两字。
浓长的眼睫掩去他眸中一切神色,唯有那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攥紧成拳、青筋暴起的手昭示着主人此刻在极力压制什么。
然而,那道名为理智的弦却即将一触即崩。
“温曦——”邵劲放下扶额的手,幽暗的黑眸紧紧锁住沙发上那道身影,“你觉得这就是欺负?”
温曦神情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