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曦眼睫轻颤,在季卿白流露着心疼的目光中,不自觉想抬手抚上心口。
难过吗?似乎自很早以前,她便说服自己接受这一事实。因为在无数个相同诊断结果摆于面前时,在无数个深夜哭湿枕头后,她发现惟有正视和接受,才不会被痛苦的情绪打败。
疼吗?她曾经听过一种说法,母亲分娩时的疼痛是人类身体能承受痛感的极限,倘若她这一生都无法体会,那心里这点疼又算什么呢?
可当季卿白这样询问时,温曦依然感受到内心深处仿佛有一根线在拉扯着自己的情绪。
“师兄,你不必担心我,我没事的。”温曦注视着季卿白平静地说。
季卿白深深望进她澄净的眼眸。
“小曦,你偶尔可以不那么坚强。”他些微叹息,上前一步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语气真挚,“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靠着我的肩,暂时放下所有坚强,让自己喘口气。”
温曦些微瞠大眸,立即要挣脱季卿白的怀抱。
“师兄——”
“小曦,如果我说——我真的不介意,你愿意相信并给我一个机会吗?”
听着耳边清朗的嗓音,温曦整个人僵住,神情间俱是难以置信。
自季卿白抱住温曦的一瞬间,周围便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整栋宿舍大楼每一层阳台都挤满了人,大家举着手机争相拍照录像。
情绪激动亢奋的众人全把目光投向了银杏树下的两人,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角落阴影里,静静伫立着一个峻拔颀长的身影。
温曦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将两人距离拉开。
“师兄,对不起。”她声音虽刻意压低,但面上神情坚定没有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