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让人立即去取。
温曦又要来热水和毛巾,轻轻擦拭少年身上的血迹。
少年很瘦,脊背上扇骨嶙峋,清晰可见。
他瞧着不过十一二岁,温曦不知道这样的年纪经历过什么,才会走上歧路。
待所有东西都准备齐,她深吸一口气,让旁边的人帮忙按住少年四肢。
她弯腰凑近他耳边,轻声地说:“现在要帮你消毒,可能有点痛,你忍住。”
少年眉头紧锁双眼紧闭,俨然陷入昏迷,温曦知道他听不见,可是她直觉要告诉他,这样她心里也会觉得好过些。
酒精一接触伤口,就算只用目睹的,也仿佛能感受那非人的疼痛。
少年身上的肌肉肉眼可见的抽搐,剧痛令他在昏迷之中也本能地挣扎起来,身旁的人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摁住。
温曦快速地给针线消毒。
她指间握着针,双眸紧紧阖了阖,又数度深呼吸,发现手还是紧张地不听使唤,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摁住手腕,勉强压下它的颤抖。
当针尖触及皮肤的那一刻,温曦内心划过一个念头:妈妈要是知道她竟然敢用缝衣针给人缝伤口,可能会吓一跳。
针尖刺穿皮肤的感觉很奇怪,似乎像是在缝制一张柔韧弹性的布料,又似乎像是在韧滑而特殊的缎子上刺绣。
温曦有一次瞒着父母去穿耳洞,那是她为数不多的小叛逆。
当枪针穿透耳垂的那一刹那,刺痛瞬间袭来,就是那样小小的一个洞眼,却让温曦吃足了苦头,过敏化脓折腾了一两个月。
可是眼前的少年,却连麻醉也没有,生生承受着尖针不断刺穿皮肤的疼痛,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