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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沧海侧头看着东方彦离去的身影,无法明白他口中的你放心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有什么可放不放心的。”秦沧海呢喃自语,颓然坐在椅子上。

放不放心,乐不乐意,有没有办法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成亲的这一日,终是到了。

这一天,天公不作美,早早的便阴沉了一张脸。所幸东方府内上上下下一片火红,红光遮天蔽日,即便夜晚来临,府内仍旧是红彤彤,艳阳阳的。

红色的灯笼与彩纸,挂满了府内府外。那大大小小的喜字更是不用说了,满的几乎要溢出来。往来宾客络绎不绝,送来的贺礼在地上推成一座又一座的小山。东方迟又是迎客,又是安排各类事项,虽已经累得脚不沾地,但却使一切进行的井井有条,未出半丝疏漏。

新娘子秦沧海从东方宜的竹屋内挪了出来,搬去了喜福堂,这里将是她出嫁的地方。

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一方葵形铜镜衬映出秦沧海的面孔,此时的她已上了喜妆,双眸婉转如流水,殷红朱唇扰人心。盛装之下,越发显得她是那么的容姿出众,倾国倾城。她的脚下一地烟罗,长长的裙摆恰若牡丹在脚边盛放,嫣红色的细钗礼衣泛着金色的光,广袖袖口细密繁复的花纹美妙绝伦。

一头青丝绾成朝凰髻,用和合二仙花钿压住,最后才将金流苏凤冠戴上。长长金流苏在秦沧海眼底荡来荡去,亦遮住了她怎样都笑不出的脸。

“你今日合该笑一笑。”陪在她身边的东方宜帮她戴上红珊瑚所制的同心结耳坠,又沾了些朱砂,在她眉心中的血点子上描补了一番。

秦沧海缓缓抬头,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东方宜冲着镜子中的她笑了笑。

“圣姑,我笑不出。”

“那就别笑了。”东方宜接过喜娘手中的喜帕,朝屋外望了一眼道:“自我有记忆以来,东方府上从来没有这般热闹过。沧海,彦儿他真的很喜欢你。”

喜欢?不合时宜的喜欢,比憎恨更令人难受。

“可是,你并不喜欢他,这就麻烦了。”东方宜一双眼睛,早可以将世事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