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也有个女儿。
如果女儿还在的话,现在也像她这么大了。
夏鸯看了会儿名片,试探着叫道:“冯伟垣?”
男人蓦地回头,看向夏鸯,面色疑惑:“你是?”
夏鸯说起了那次打车的经历,冯伟垣才记起那个在出租车后座闷闷不乐的姑娘。
“冯师傅,你怎么来瑞津了?”夏鸯问。
冯伟垣在池屿对面坐下,手臂撑在膝盖上,双手用力搓了两把脸。
“几年前,我女儿死了。”冯伟垣的声音像泡在苦瓜水里一样涩,“她在瑞津大学读金融,还说毕业后去金融公司当高管,赚大钱,就不要我每天日晒风吹地开出租了。”
“她大三时,我接到了瑞津警察局的电话,说她被人杀死了。”
冯伟垣颤抖着手,眼泪顺着眼角的鱼尾纹流了满脸,“当时我老婆听到这消息就昏了过去,急性脑出血,在医院躺了几天,人没抢救过来。”
“我一个人来瑞津,刚刚的王副队告诉我,说我女儿,我女儿是被人先奸后杀的……”冯伟垣的眼泪落在磨得发亮的靛蓝色磨毛裤子上,慢慢洇成一团深色的墨迹,蕴着父亲沉默寡言的悲哀,“他们不知道谁是凶手。”
“我老婆没了,女儿走了,现在支撑我还像个人一样活着的动力,就是抓到这个凶手,我要看着他进监狱,我要看着他受报应!!!”
冯伟垣低吼完,人瞬间颓唐下来,粗糙的大手来回摩挲着衣裤。他捋了把头发,露出斑白鬓角,人仿佛老了几十岁。
“可是,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没抓到凶手。”
“我时常在想,苍天真的有眼吗?如果他有眼,为什么不睁眼看看那个凶手,不叫他遭报应,不叫他夜夜不得安眠!”
冯伟垣喝了口水,红着眼圈强制性地把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嘴角扯出个难看的笑容:“不说我的事了,姑娘,你怎么在警察局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