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屿沉默地翻着这段时间池延年的疗养记录,点点头:“我明白。”
“辛苦你了,老周。”池屿把记录本放下,轻叹一声,“要不是有你在,我真不放心把老爷子放在这。”
“老同学嘛。”周寰宇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开解池屿,“你不用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把老人放在疗养院并非不孝顺,反而对他的病情有好处。”
“青榆疗养院这个价格,也不是所有孩子都舍得。”
池屿抿唇苦笑。
周寰宇拍拍他的肩:“去病房看看老爷子吧,季崇理很早就到了。”
池屿到病房时,季崇理正半跪在地上给池延年捏腿。
前些年还精神抖擞,能拄着拐追他打的池老爷子,如今只能懵懵懂懂地坐在床边,任由别人摆布了。
池屿按下心中酸意,几步上前把季崇理拉起来:“季总西装革履的,去一边儿休息吧,给老爷子揉腿这种活儿还是我来。”
季崇理刚一松手,池延年抬起头,眼神浑浊而懵懂:“孙子,他是谁啊。”
池屿半跪下来,把老人的小腿放在自己膝盖处:“我也是你孙子。”
池延年盯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哦,我有两个孙子。”
说完又转过眼睛望着季崇理:“你是谁呀。”
“……”季崇理和池屿对视,弯腰对池延年温声道,“我是池屿的朋友。”
“哦,小屿呀。”池延年脸上露出笑容,眼尾层叠出很深的褶皱,“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放学,梧桐院的山楂果都熟透了,一会儿我要去给他摘几个吃。”
说完就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