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醒来,可是却怎么都醒不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陆寒生从一头乌发变银丝。
看着他从健壮到垂暮。
一年又一年,她看着那个背脊挺拔,到最后白发苍苍,需要撑着拐杖才能走动陆的男人风雨无阻地上山给转生树滴血,心里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复杂。
梦境让她分不清年月。
顾清烟不知道眼前的陆寒生到底几岁了。
只知道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被人抬上来的。
他躺在担架上,一头白发,脸上布满了皱纹和老人斑,一双漆黑如潭的眼眸也变得浑浊不堪,无神焕发的眼眸,看上去像是快挂了一般。
那具让她痴迷移不开眼的身躯已经进入了迟暮之年,干巴巴的,没有一丝水分,真是丑极了。
见陆寒生又来了。
顾清烟从树梢上跳了下来。
她先是蹲在陆寒生的面前,看着他迟暮的面容,略微嫌弃地打趣,“陆寒生,你现在的样子,好丑啊。”
说完,她又偏头,看着一旁和陆寒生长的有几分相似,同样白了发的男人,眼眶微微泛红,“辰辰都这么老了啊。”
“你和你爸爸不愧是父子,老了的样子,都如出一辙。”
父子俩人自然是听不见她说话,更是看不到她的。
顾清烟看到她的老儿子拿着刀在他老父亲那干巴巴的指腹上滑了一下。
人老了。血都变得浓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