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想过要不要去安暇宫看一眼,后来也作罢了。
她如今的身份已经不是皇后,梅贵人离世,她有着身孕才该是最要离远些的人。
要是祁瑛知道她跑去哀悼梅贵人,估计又要不高兴了,也不是多深的交情,宫里这些年,梅贵人和谁都没说上过几句话。
觉得唏嘘,但也只是唏嘘了。
梅贵人的死没有发丧,年节的喜庆依旧这般过着,宛如白雪掩盖住的苍茫之地,只见瑞雪,不见瘠土。
元宵悄然已至,距离梅贵人离世的事情,也已经过去好几日了,姜婉只吃了两三个汤圆,馅儿包得足足的,怕吃多了自己消化不了,眼见着要临盆了,她胃口反倒是差了些。
兴许是想着这孩子出生后的种种事断,很难平心静气的缘故。
生产之日的安排,姜婉和祁瑛是一早就商量好了的,但玄瑾迟迟没有动作,也让姜婉觉得有些焦躁。
她不是宋玉娇,更不了解玄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玄瑾的确是非常聪明的人,果断的放弃了品竹这颗棋子,他很谨慎,不会随意冒险。
品竹这段时间几乎不出现在姜婉面前了,她企图减弱自己的存在感,似乎也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可惜她没有办法反抗既定的命运,只能在最后的关头,麻痹自己般的寻求活下去的契机。
因为她发现,姜婉好像已经不需要自己的药了。
熟悉的公主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品竹无法解释这种改变,但恐惧如影随形的跟着她,她知道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可她走不出梅惜宫,更无法回到遥远的东曙,这层秘密破壳而出的时候,这片异土,就是埋葬她的坟地。
殷正山这段时间往梅惜宫一日三趟的跑,怕那解药用过之后有什么反复,好在如今这具身体盛装了姜婉的灵魂之后日渐强壮起来,脉搏没有了早前的羸弱之态,人的气色也变得非常红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