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满心欢喜和祁瑛撞个满怀,一旁一直盯着孙美人的静月,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当当的就把孙美人搀扶住了。
和静月视线对上的那一个瞬间,孙美人是懵了的。
但静月又笑得格外的温柔,好像这事儿本就是理所应当这么发展的,她把孙美人扶直站好了,还不忘了关怀的叮嘱道:“小主小心,别摔着了。”
被静月扶稳的孙美人立刻又用那双纯洁无辜的眼神看向祁瑛,她暗示的还不够明显么?!又是花瓣洗澡,又是与皇上有缘的,就差把想要侍寝四个大字刻在脸上了。
但祁瑛压根就没往那方面去想。
他对孙美人显然是半点兴趣都没有,或者说,东曙送来的四个美人,他只盼着她们自己能主动挑起事端来被收拾了,他还能有个借口反将东曙一军,何来的想要宠幸之意?
所以孙美人的这一腔一厢情愿,也只能是一厢情愿了。
静月让跟着孙美人一块儿来的那个小宫女把孙美人搀扶好了,这要是稍微碰着了敬妃娘娘可怎么了得?
小宫女战战兢兢的应声,扶紧了孙美人不敢松手,眼见着祁瑛和姜婉从她们身边走过,孙美人还有些不甘心的想跟上去,被那个小宫女死死拽住,回身低声呵斥她:“怕什么!没用的东西!”
那小宫女因为方才静月的一番话都要哭出来了,怯怯道:“小主,咱们还是赶紧回去了吧,待会儿天真的黑了。”
孙美人咬牙,甩不开这丫头的手,这时候再想跟上去也是不能的了,只能作罢,抬手使劲拧了一把那个宫女的胳膊,凶道:“还不赶紧多采点花瓣?!天黑下来没采够带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宫女吃痛,确定孙美人不会再跟上去以后,这才蹲下身继续默默的采摘花瓣。
等到两人再回到天海宫里,天果然已经黑下来了。
郑美人没敢去问孙美人那边是什么情况,等到了时间见没有马车来接人,便知道孙美人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更庆幸自己没上赶着去戳她快要爆炸的情绪。
这一晚郑美人倒是睡得很好,第二日一早起来用膳的时候,才知道昨晚上孙美人在自己房间里闹了好大的脾气,后半夜才精力耗尽睡过去,今早上估计是起不来了。
而此时的梅惜宫中,姜婉也才刚刚转醒过来。
昨晚上孙美人在御花园‘偶遇’皇上的事今儿一早就传开了,姜婉起来没多久,长忠就匆匆前来把五彩金簪还给了姜婉,来得正是时候,姜婉将真的金簪放回锦盒之中,又将祁瑛送来那个以假乱真的簪子递给静月。
品竹传早膳进来的时候,静月正在跟姜婉笑谈孙美人的事情,品竹听见在说东曙美人,自然也不动声色的靠过来,正准备给姜婉选一对耳环,一抬眼,就瞧见静月正拿着东曙皇给公主的五彩金簪要往姜婉发髻上簪。
品竹脸色大变,怒道:“你拿的什么?!”
她这一吼,静月说笑的声音戛然而止,姜婉也懒懒的抬起眼皮来:“怎么了?大早上的,吼什么?”
品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静月的手指乱颤,瞪圆了眼睛一副同姜婉告状的口吻:“她竟敢未经允许乱动公主的东西!那金簪何等贵重?!岂能穿戴打扮?!公主定然不知情吧?如此奴婢,该把手剁了!”
她这语气神态,好似她们现在就在东曙后宫里亵渎了什么无比神圣之物般,又好似记恨了那么久都不能拿静月有任何办法的怒意终于有了个正大光明的宣泄口,品竹的语气里还带了两分为自己扬眉吐气的畅快,每一个字都念得极重。
姜婉看一眼品竹,她果然是猜对了,这簪子,是不能往头上戴的,估计是个和金牌一样用处的东西。
静月冷眼瞧着品竹抓狂,却又不敢来抢自己手里的东西,估计是怕弄坏了那簪子,自己的脑袋也就保不住了。
姜婉激她一句:“这里不是东曙了。”
品竹果然立刻就气得什么话都往外抖:“这是咱们皇上特意给公主的‘殊荣’,旁人想要还要不到呢!公主现在身怀有孕,这金簪不只是给公主的,更是给公主肚子里的小皇子的,公主原该感恩涕零,郑重收起来才是,将来指不定。。。”
她说到这里才一顿,警惕了看了眼静月,又伸手要东西:“还不快把金簪还来!”
姜婉大概听懂了品竹话里的意思。
这金簪的确是个类似金牌用处的东西,应该是东曙专程设下的一个赏赐给女子用的东西,没有金牌那么大的权力,但似乎也能拿着鸡毛做回令箭。
这东西于姜婉来说属实鸡肋,能戴在头上也便罢了,现在瞧来也不是能做饰品的东西,便等于是完全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