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青山院外看热闹的人俱已散去,只剩几位长辈。沈氏站在陆老夫人身边,王氏则命人扶起罗姨娘,罗姨娘见她装模做样,恨声道:“你还敢说……”
陆在望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罗姨娘兀自一颤,她自去陆老夫人跟前行礼,“祖母。”
陆老夫人哼道:“你眼里还有祖母?怕不是已经自立门户,当家作主了!”
陆在望笑嘻嘻的:“孙儿不敢,不敢不敢。”
沈氏轻斥道:“还不快些请你祖母进去歇着,难道还要让祖母站着说话?”
陆在望却道:“里头在打棍子,怕惊着祖母,不如换个院子。”
罗姨娘眼前一晕,撑着要往里进,却被陆在望横臂拦下,“我说了,换个地。”
王氏冷声道:“世子好大的威风。淳哥儿好歹也是你哥哥,竟被世子如此狠打。侯爷和我家老爷素来兄友弟恭,侯爷长年不在京城,侯府诸事多叫老爷打理作主。世子不报长辈,无故又绑又打,还闹得满府皆知。这是全不将二房放在眼里,要打我和老爷的脸吗!”
陆在望奇道:“谁说无故?陆之淳几次三番逼迫我身边的人,她不肯,他便用龌龊手段逼她就范。倒要请婶婶先给我一个说法,他是受了谁的教导敢嚣张到我门前?又说起二房的脸面,我倒想问,陆之淳这目无王法的混账横行无道,便是给二房长脸了?”
王氏指着她气道:“你敢这般和长辈说话!”
陆在望笑道:“我只论道理,无关长幼。”
陆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半是威慑半是诱哄:“祖母知道你心里生气,可不必闹成这般。你和淳哥儿毕竟是手足,叫外人知道还以为侯府亲族不睦,家宅不宁。今日谁也不偏私,你行事出格要罚,若淳哥儿真欺辱了这院里的人,祖母也不会坐视不理。钟鸣鼎食之家,不兴喊打喊杀。”
陆老夫人执意要关起门来解决,陆在望今日打了陆之淳是事实,倘若再犯拧,罗氏哭号不休惹了陆老侯爷出来,一见陆之淳惨状,陆在望再有理也少不得挨罚,老夫人自然还是得护着自己孙子。
陆在望见陆老夫人频频使眼色,也不好再拦。往右避开。罗姨娘便叫人扶着奔进院子,陆在望则搀着老夫人在后,老夫人低声道:“你就如此沉不住气。若真气愤,也避着人些,闹到人前祖母又怎好一味护着你?”
陆在望心平气和:“我就为给他长个记性。私下里我又不能将他打死,闹出来叫他丢脸面,日后也少出来晃荡。”
竹春山月在陆在望出去后,就立即叫人放了陆之淳下来,绳子解下来连着棍子一藏。又搬椅子来扶陆之淳坐下。故而罗姨娘等人冲进去时,场面还不算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