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两个并肩往侯府正门去,陆在望道:“姐,在东宫是不是遇到不顺心的事儿了?”
陆元安不知从何说起,“事情倒没有,只是觉得憋闷,不想回去罢了……跟你也说不明白。”
陆在望满不在意:“有什么说不明白的,不就是你不喜欢那太子,不想跟他过日子呗。”陆元安慌得上前捂住她的嘴,赶紧四处瞧了瞧,见四下无人才略微心安,道:“你心里明白便是,怎么还往外说呢,外人听到了对咱们家能有什么好?”
陆在望颇为无辜的眨眨眼睛,又听陆元安道:“世家联姻,向来如此。女儿家又不能像爹爹那样上战场立功,倘若我过去能对侯府有益,自然得嫁的。”
陆在望道:“得了吧。那缺德太子打什么主意我能不知道?无非是为了把咱们家和他捆在一起,爹娘是千百个不愿意,如今看你也是不愿意的,那这便不是一桩好姻缘。那能过就过,不能过离呗。”
陆元安颇为无奈,只觉捂嘴没甚大用,迟早得拿针缝起来才不至于坏事。陆在望压低了声音:“前路漫漫,没有一条路走到死的道理。宫里朝堂那些勾心斗角我不懂,我也不必懂。只是你若日后遇到困境,别把路走窄了。东宫那地儿你要是觉得能待,就待下去。不能待也不必苦苦忍耐,知会我一声,我想办法带你出去。”
她松散的笑着:“姐,你高兴点。万事有我,还有爹娘在。”
沈氏掐的时候正好,陆在望回府第二日便来了月信,她心内一阵战战,暗道好在沈氏来得及时,否则在山上可真是两眼一抹黑。故而每日假称在沈氏屋中侍疾,实是赖在床上养着,四五日后身上渐渐干净,她便再躺不住,沈氏也跟着一道活泛起来。
陆老夫人的生辰在中秋后头,因着今年难得团圆,陆进明和沈氏便想着好生热闹一番,陆元嘉已准备议婚,沈氏便拘着她一道学着主中馈,又要准备中秋家宴和生辰宴,忙的白天黑夜不得闲,陆进明亦在外头应酬,全府上下,便只有陆在望一人游手好闲,百无聊赖。
她正是闲的发癫,可又怕跑出去玩触陆进明的霉头。只好每日躺着晒太阳发霉。某一日忽地又记起,赵珩那句“哪日下帖子邀陆小侯爷过府一叙”,陡然一激灵。
便又开始提着精神枕戈待旦,没等来帖子,倒是听来传言,这些日子早朝有御史言官参成王手下副将一本,说太子出城迎军时,‘未曾以君臣之礼跪迎,是为不敬’,且犒军时征西军将领只尊成王,无视东宫威仪。
谁也瞧得出来,此番御史弹劾,明参副将实则意指成王心存不敬。
陆在望并不大关心成王如何,她只盼他官司更多些,好叫他想不起自己来。
这日一早元嘉也被沈氏拖起来,叫人梳妆打扮,和两位姐姐一道入宫。陆在望正是五内俱焚之时,却有二门上的小厮送来帖子,说是八皇子赵延在王府设宴,邀她赴宴。
陆在望一听便来了精神:“殿下也叫放出来啦?”
赵延和她在书院便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这般吵下来,倒比原先关系更亲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