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低价跑了的话,那就有可能照成恶性踩踏,只能分批跑,那到底谁先跑、能不能跑掉又是个大问题。
投研部的研究了半天,意见不一,最后,韩非砾把决定权交给了持股的经理们,让他们自行判断怎么处理。
“叶经理,我们怎么办?”赵匡成有点沮丧。马上就要到一年一度的春节了,辛辛苦苦一整年,原以为今年的红包会很丰厚,没想到临门一脚出了偏差,整年的辛苦白费了。
叶珵埋头在数据评估中,眼睛也没抬一下:“淡定一点,情绪波动太大会影响判断。你盯着点飞马股份的公告和案情的最新进展,有新动向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可能是被叶珵的情绪感染了,赵匡成也冷静了下来,有点惭愧地道:“好,叶经理,是我修为不够。”
晚九点,飞马股份发了今天的第二条公告:公司紧急召开了董事会,撤去高明国董事长一职,由高盛丘接任。
十点的时候,叶珵接到了高盛丘的电话。
调研的时候,两人曾经交换过名片,但高盛丘会打电话给她还是让她有点惊讶,虽然智慧精选在微博上三番五次上热搜,飞马股份还是它的十大重仓之一,但其实资金量并不大,也就几千万而已,对一家百亿市值的上市公司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
“叶小姐,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谢谢你还愿意接我的电话。”高盛丘的声音已经哑了。
叶珵心里了然,今天这一天,高盛丘应该是在地狱里煎熬着的,家庭和公司的双重打击下,他能撑到现在很不容易。
“小高总,别的客套话就别说了,你说点关键的东西吧,”叶珵开门见山,“我需要做出决策。”
高盛丘嘶哑着把公司的现状和叶珵说了一遍。今天高明国以这种罪名被抓已经让他们够震惊了,微博那来势汹汹的舆论战彻底把他们弄懵了,好像他们也跟着成了十恶不赦的罪犯,最好明天就倒闭以谢天下。
这里面肯定有对家的恶意竞争在兴风作浪,所以,飞马自己也需要作出努力。
作为飞马的新任董事长,高盛丘把来参加调研的机构电话都打了一遍,希望他们能够给飞马股份一点时间,不要跟风抛盘。
打到陨石这里,韩非砾不知道是在忙还是不愿意接,打不通,林元河很敷衍,说了些场面话就挂了电话,叶珵是第一个愿意认真听他讲电话的。
时间宝贵,叶珵问了高盛丘几个问题,心里大概有了底,最后她正色问:“小高总,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爸的事情,你真的不知情吗?还是说略有耳闻,只是碍于父子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电话里的声音停顿了片刻。
“叶经理,如果我说,除了工作,我压根儿已经和我爸没什么联系了,你信吗?”高盛丘疲惫地道,“他已经出轨了两次,还在外面有了一个私生子,和我妈的婚姻名存实亡,为了飞马这才没有办理离婚。飞马当初是我妈出了大头的钱,也是我妈一点一点拼杀出来的,这两年因为生病才从管理层退出,我真的没办法忍受我爸做的那些事情。现在他居然还涉嫌强奸,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我和我妈也是受害者,有些人却口口声声要连坐我们俩,你觉得可笑吗?”
叶珵轻吁了一口气:“好的,我明白了。小高总,你好好管理公司,希望撑过这次之后,公司能有更好的发展。”
“谢谢叶经理,”高盛丘郑重地道,“我们也会努力自救,希望能不辜负员工和股东们的信任和支持。”
挂了电话,叶珵和韩非砾就明天飞马股份的操盘进行了交流,明确表达了自己不打算抛盘的决定,最后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赵匡成陪着她去了停车场,一路絮叨个不停:“叶经理,真的不抛吗?明天要是再跌停怎么办?”
“这样的舆论在,明天肯定跌停。”叶珵随口道,“你做好心理准备。”
赵匡成脚下打了个趔趄:“这么严重吗?”
“我分析了类似的近百个暴雷案列,”叶珵正色道,“飞马这个我预估是三到四个跌停板,至于它以后会不会起来,要看公司的资质了。”
“那你觉得它还能起来吗?”赵匡成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不抛就是因为我觉得我没看错,我计划飞马能为我带来翻倍的收益率,”叶珵自信地道,“虽然出了意外,但是我相信它未来依然可以做到。”
赵匡成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好半天才道:“叶经理,你这次要是能看准,就可以封神了。”
叶珵无所谓地笑了笑:“别把我抬得太高,容易摔个狗啃泥,而且,我也不是为了封神不神,我只是需要对我的客户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