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神幽邃,似是猜到她说要什么,轻轻浅浅地嗯了声。
孟凌雪咬着唇,听着自己无比艰难地说出那句话:“那个救我的人是不是你?”
男人敛了敛眼眸,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嗓音低哑徐徐:“是我。”
“你这个大傻瓜……”孟凌雪长卷的眼睫垂下,声音又涩又哑:“如果我一直不知道当初的真相,你是不是要躲我一辈子,又或者我恢复记忆了,说不定还会恨你一辈子。”
祈宴薄唇微抿,在她额角轻吻了下,千言万语化作无比简单又无比沉重的五个字:“阿雪,对不起。”
他有什么错,分明是命运太造化弄人,再加上他们太年轻,才促成了那段潦草的离别。
男人拥着她,悠悠叹出一口气:“其实我不止一次去见你。”
“嗯?”孟凌雪目光错愕。
“阿雪可不许哭鼻子。”男人无奈,勾着唇懒声提醒。
孟凌雪白了他一眼,眼角眉梢漾起娇矜,回了句粉丝应援时经常喊的口号:“孟爷无坚不摧。”
祈宴摸过枕边的手机,在孟凌雪疑惑的眼神中点开那个加密的相册。
第一张照片是在夜晚拍的,女孩坐在女寝楼下的花坛边,仰着细白的脖颈,凝着天边的明月,栗色微卷的长发乖顺地垂至腰间,她眼里带着迷离和朦胧,还有一丝沉重的忧郁,不知道是纯粹地喝醉了,还是在缅怀过往抑或思念某个人。
原来在大学那次她和社团里的人聚餐吃饭,最后醉得不省人事,把她送回宿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祈宴。
她鼻尖倏地发酸。
温和的呼吸拂过颊边和颈项,她听着他用沙哑低沉的语调娓娓道来,随着他指尖下照片的滑动,她似乎又回到了那段悠长又孤独的时光。
那天拍完戏已经很晚了,正准备收工,一个小男孩塞了一个大袋子给她,里面全是她爱吃的水果和零食,哪里是什么雪粉,原来都是是祈宴安排的人。
还有一次,剧组要去一个偏远的山地取景,午休的时候他们去了山脚的一个土味家常菜饭店吃饭,老板娘热情好客,免费做了一大锅鱼片粥犒劳他们,因为生病连续几日胃口欠佳的孟凌雪难得吃了两碗饭……原来那一大锅鱼片粥都是祈宴在后厨亲自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