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来,看起来像是要下雨。陈芷在心里盘算着,如果真下了雨,她和画心就先进轿子里等着,至于那几个家丁……只能让他们淋着了。
那几位禁卫忽然说轿子停在门口会挡住其他贵人们的道,要陈芷把轿子拉回去。
陈芷知晓定是有人为难,她让家丁把轿子拉到远一点的地方。
果然下雨了,画心回去拿伞,禁卫拦住陈芷,不让她在檐下躲雨。
陈芷只好在雨中等待画心。
可画心久久不归,陈芷不禁担心,她指出几个家丁,让他们去找画心,自己则继续在雨中等待。
又过了很久,浑身湿透的画心抱着几把伞跟着一个家丁回来——她是被抢伞的小混们拦住了。
雨渐渐小了,此时陈芷浑身都冷透了,画心为她撑着伞,两人的嘴唇都青了。陈芷好多次想打喷嚏,但她都忍住了。
等到雨近停时,一个太医打扮的人慢慢地晃出来,像只球慢慢地滚出来。他身边的药童把伞夹在腋下,没有撑开。
那太医行过礼,看到衣角在滴水的陈芷,他眯眯眼睛,扯起白胖的脸,道:“‘沾衣欲湿杏花雨’呀,夫人,这雨下得真好。”
当太医将药单给陈芷过目时,画心刚给陈芷端上一碗姜汤。
那太医眯眯眼睛笑起来,道:“夫人,这是药单,您收好,是自己抓药啊,还是我给您抓?”
“抓药这等小事,就不麻烦您了。”
尽管喝了姜汤,陈芷还是染了风寒,已经开始发热了。
画心只好回将军府。
很快,柳夫人就来了。她急坏了,偷偷地来到陆府,带来了以为大夫,又替陈芷照看府中事务。
陈芷还在病着,只是症状减轻了,就开始劝柳夫人回去。
“娘,我又给您添麻烦了。”
“你啊,别硬撑着,有困难就给娘说。”
柳夫人摸着陈芷消瘦而苍白的脸,心疼得直抹眼泪:“你身子骨本来就弱……当年早生了你两个月,后来好不容易慢慢补上了,现在你又要受罪……”
陈芷笑着安慰柳夫人:“娘,我已经没事了,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