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酒饮了过半,谢沣起身走到案前,“盘儿,我为你画张相罢。”
他想到在登州时林子修不曾撒手的美人扇面,也想到萱宁堂里面一整柜子的娘亲画像。他没什么经验,就是觉得画像大概真的可以慰相思。
“可以啊,”寻月棠也觉得新鲜,还没人与她画过呢,“我是站着还是卧着?”
“随你。”谢沣声音闷闷,“我画人物并不擅长,只给自己看的,你随便摆姿势。”
已然入了夜,无风,实在闷得紧,寻月棠身上着的是蝉翼纱的褙子,内搭了件桃红抹,一头秀发仅用枚玉簪松松绾起,掉落不少发丝在耳畔、在前额、在后颈。
听到谢沣这样要求,她挪走了炕桌,铺好竹席,取了个话本子在手,闲闲趴到了榻上,“行了,三哥你画罢。”
谢沣已提了笔,又顿下,“趴着读书,仔细害眼。”
“嗐,看与不看还不一定呢,”寻月棠掩住嘴打了个呵欠,“我若睡着,你就将我挪床上去。”
谢沣看着寻月棠姣美身体横在榻上,淡淡青绿的透明纱内显出纤瘦后背、起伏腰臀,素白的百褶裙子铺满榻沿,尽头是一双白嫩小脚,正一下一下晃着。
他有些不太淡定,满心满眼都是在后颈打了活结的桃红色鸳鸯小衣。
后来,莫名其妙的,画着画着,画笔就落在了寻月棠身上,上好的紫毫笔满蘸冰凉浓紫的醇香酒水,在她身上落下一朵又一朵的海棠花,有欺霜赛雪的白皮子做底,端的是风光无限。
“谢鸣苍!”
寻月棠生气了,大声唤他。
谢沣画得起劲,头也不抬地应,“嗯,我在。”
寻月棠抄起脱在一旁的桃红小衣,扔了对面画师一脸,“你可知桑葚颜色染上就好难洗?”
“唔,是吗?”谢沣终于抬头,问:“当即擦掉,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