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自己一声又一声的长长叹息, 也觉察到一行又一行划过脸颊的泪。
正哭得投入, 突然听见谢沣在外面唤她, 让她擦擦泪, 让她出去。
她委屈得很, 觉得自己已然如此伤怀,三哥就不晓得怜惜则个,挪尊步行进来么?如何还非要自己出去。
她不乐意了。
“我不要出去,你进来。”
听见屋内传来的这声带着哭腔的撒娇后,寻峥与谢沣俱是一愣。
谢沣扶了扶额,而后起身,“有些惯坏了,我进去请她。”
寻峥此刻眼圈已经红了,纵然已有多年不见,但自己妹妹的声音还是识得,平日在军营不觉如何,这遭听到声音,方觉近乡情怯,几年的思念竟在这一息之间涌上了心头。
此刻虽不知妹妹受了什么委屈,但见着架势,该是被人宠爱着。
他心里遗憾了一瞬:未曾听闻定北王有正妃,那妹妹此刻该是妾室通房罢。好好的女儿,若自己早些成器,该为她择一门好亲事的。
但转念却是更大的疑团——妹妹该与父母在郓州,如何此刻现身在此?
“可是我棠儿?”寻峥扬声,“是哥哥。”
却说那厢,寻月棠看见谢沣入内,正乱七八糟地拿着帕子擦泪,一边在委屈,一边还在出气,正欲开口说上他两句,就听得外头有人叫“棠儿”。
是哥哥!
这下轮到寻月棠愣住,口中喃喃,似是在问谢沣,又像是在问自己,“外头,是我哥哥吗?”
刚问完,她就自己答了出来,“是我哥哥!”扔下这句话,她鞋都来不及穿,下床就往外跑。
谢沣无奈,躬身提上寻月棠床边一双绣鞋,紧跟着她笃笃的步伐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