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他却要在众人恶意里逢迎, 笑着面对最让在自己痛苦的生辰。
想到这里, 寻月棠嘴唇弯了弯, 本是想笑, 却先落下泪来。
“哭甚么?”谢沣叹气。
“三哥, 不论如何, 我还是很感谢这日, 感谢这一日你能来这世上, 让我遇见。”
谢沣“嗯”了一声,紧紧抱住她, 半晌未再搭话。
“晚上见,”寻月棠起身, “三哥, 我去了。”
不知怎的, 这句竟然给她说出了句“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谢沣察觉, 一把拉住她手, 在手里摩挲了好久,才点头,“去罢”。
——
“大人今日来得真早。”
天色还是蟹壳青,寻月棠在还带着点凉意的晨风里搓手走着,在大厨房门口碰上了梁大金。
“今天是正日子,是要来得早些,”梁大金还在抽旱烟,脸前白烟袅袅,“这不,全靠这玩意儿提着神呢。老来老来,觉倒是一点没少。”
寻月棠现在的人设是听话、乖巧、不聪明但不谄媚,所以她只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大人正值壮年、且莫言老”的话。
这样的调调,梁大金挺喜欢。
到了厨房,梁大金先去看了看冰起几条鲥鱼,并非与他一道从幽州而来,而是从宁州运来的,卡着点出发,今晨刚到,重兵把守。
这东西金贵得很,出水就会死,若要得其味美,必须在出水后三日内食用。
在宁州的鲥鱼一经打捞起来,就要用冰块冰上,冰块上还要淋上猪油来延缓冰块融化速度,三百里过来换马几十匹,送鱼人行径驿站用三餐,只来得及在马上接过一碗蛋汤充饥。
如此昼夜不息,才能在三日内将鱼送到。(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