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在壅城开始做生意之后,寻月棠其实已经在慢慢改善自己爱哭的毛病,毕竟她是一店之主,多少人都靠她这一爿小店吃饭,她不能示弱。掐指算来,已有好久不曾哭。
但是裴栀哭得实在是太伤心了,连带她也跟着流泪,止都止不住。
两个人抱在一起,如几个大堤一同泄洪一样。
谢沣在旁边看着,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最是见不得盘儿哭,这几个月以来他用了十二分心神养着哄着疼着,就怕她遇到难处掉金豆,结果自己攒下的那些全都在这会儿给兑现了。
烦。谢沣觉得自己有点烦。
可他不好上前催促,若不然,待后来盘儿回过味来,说自己冷心冷情,怕还又得哭一遭。
忍。谢沣觉得自己还可以忍。
所幸裴家人一个比一个有眼力见,在旁边不停催促,终于催得裴栀上了马车,开始扒着车窗哭。
寻月棠歪在谢沣怀里,也哭着与裴栀挥手道别。
“姐姐!”
车已行了起来,裴栀突然大喊了一句。
“怎了?”寻月棠应她。
“让你那未婚夫多裁几件好衣裳!省的寒酸如斯,尚不如我家一等家仆!我第一眼见他还以为是哪家的穷小子要给你倒插门呢!”
谢沣:“”
谢氏一门尚俭,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衣贵洁不贵华”,想不到竟成了这坏丫头嘴里的“不如一等家仆”!
拳头又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