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沣指指酒杯,甚至用了谦称,看起来诚恳又真挚,“小姐好意,谢某本不该拒。只是某今夜与未婚之妻有约,此刻时近,必须立场,还望小姐恕罪。”
什么?未婚妻?
田玉儿如遭雷殛,立在当场全然愣住。
众人的耳朵一下子立了起来。
“瞧给大家好奇的,”林勰看着场下笑,又戳了戳谢沣,“快快与人说道说道。既时间紧,便长话短说。”
谢沣起身,“我之未婚妻,郓州寻氏,名月棠,寻味小筑店主人,既是我姨亲表妹,亦是某恩人之后。”说着,他看向田金堂,“我今日便走个后门与她,此后衙内应酬,便就改去她处,各位可有异议?”
众人怎么会敢有异议呢?纷纷吆喝着“天作之合”“男才女貌”之类吉利话,说都没异议。
田金堂纵是千万个不愿,也只能跟着摇头说“不会不会”。
田玉儿只觉头上珠翠压得她喘息不得,几乎要晕厥当场。她立在中间,比演傩戏的侏儒人还更好笑,泪也涌了出来,如何都忍不住。
“告辞,”谢沣拱手对她,是一贯的疏离,却又是她最喜的谦谦君子模样。
一股没有来由的勇气迸发,她突然扔了酒杯,扑上前拉住谢沣的手——
“王爷,玉儿玉儿愿做平妻贵妾!”
此语一出,四下皆惊!大家真是极想看田大人如今脸色了,却又不太敢,只能偷摸用点余光瞧。
此时田玉儿明显已顾不得脸面家门,只晓得自己已经钟情几岁有余的男子即将成为他人夫,她发觉自己快要疯魔了!喜欢谢沣这事早已经深深印入她的体肤骨髓,由不得她退缩,由不得她理智。
便丢足了脸面,成为了笑柄,与人共事一夫只要能与谢沣厮守,这以上种种都不重要。
谢沣看着田玉儿通红的眼圈,忍着心内烦怒,将她手用力拨开,“田小姐日后自有良配,不至于此。我谢沣虽不才,却也愿得一人、白首不离。终此生也只会有阿棠一人,不设平妻、不纳妾室、不收通房、不寻外室。还请自重。”言罢扭头便走。
林勰今日的热闹可是看足了,见主人翁走了,啧啧几声,道了句“抱歉”就也离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