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李伯在内间应着,不多时披衣出来,“三郎,这么晚来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
谢沣先为扰人清梦的事道歉,又道:“凉州有点急事,我与子修今夜便带人赶回去。”
“这样啊,”李伯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谢沣点头,“府上事宜又要麻烦李伯了。那个……”他顿了顿,似有些难以开口,“还请多多照顾寻姑娘些。”
李伯自是应下。
这些年他也已经习惯谢沣的来来往往,开口道:“夜间行路,万要小心。明日朝食是肉包,月棠已经都蒸好了,便扣在厨房里,给大家伙带着路上吃,总归大家都走了,吃不迭也放坏了。”说着便要去厨房。
谢沣拦住他,“好晚了,李伯,先睡下吧,我们自己去厨房取。”
人已转身离开,李伯还又立在门口看了他背影许久,半晌喃喃:“小姐啊,小公子如今是越发像那人了。”
打李伯那里出来后,谢沣迟疑半天,还是去了寻月棠所在的西苑。
甚至连理由都给自己找好了:寻姑娘说到底还是自己的表妹,亲戚之间则该互通有无,她平日又对自己多加照顾,如今自己要离开,于情于理都该与人道个别。
就这样到了西苑,他一脚跨入了月亮门的时候,寻月棠房间里的灯熄了。
谢沣察觉到心里有些失落。
但他是不可能像吵醒李伯一样去吵醒寻月棠的,只在门口立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
秋末冬初昼短夜长,将士们一路疾行,到达凉州境内天还黑着,一行人暂停行路,饮马用饭。
寻月棠蒸好的包子下屉便被大家揣进了怀里,一路秋风且疾且凉,心窝子处却是暖的,此时自怀里取出,仍有一点微微的温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