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则是滚烫肥嫩,热气裹挟着较外皮更纯粹的肉香浸布口腔,是每一次牙关相合都能感知到的人间至味。
在凉州大营伙食便算不得多好,一路行军风餐露宿,排面是妥妥拉满了,但出门在外的又能吃到多好的饭食?
此前别的菜色,虽煎炒烹炸各有所长,但一盘一碟的总还收的住,如今这烤全羊一上,赤羽营的人几乎就吃红了眼。
谢沣的亲卫们本还端着,见隔壁桌几乎要爬上桌子抢肉吃,便也甩开了膀子。
一时间,席上推杯换盏、食菜吃肉的速度都提了起来。
林勰在上位瞧着,甩着宽袍大袖,拎着花釉酒壶,侧脸对谢沣道了句:“将军,您瞧。”
都用敬语了……
谢沣刚割下一块羊肉,闻言抬头,登时就领会了林勰的欠,慢条斯理道:“下面瞧着确实不够吃,不若就将我们这只分下去罢。”
但这话也是说着玩玩,不患寡而患不均,一只羊而已,如何分给几十桌?
“诶,”林勰作势拦住谢沣,“鸣苍兄,这便大可不必了。”
王敬见林勰吃瘪,持着酒杯笑出了声。
郑先生更收敛些,只轻轻勾了勾唇。
张冲没空理这些机锋,手上把这一把大刀,切肉正切得起劲,吃乐了,还不忘偏头说一句:“从前我在这府上的时候,李伯还从未准备过这样霸道的菜,看来,咱们这次的功劳真是不小了。”
“这可不是李伯的手艺,”林勰道,“李伯新招了个帮工,是个极娇俏的小娘子,一手厨艺却着实老道,今日这全羊该就是出自她手。”
“哦?”
这就新鲜了,张冲也不是没见过厨娘,可娇俏年轻的却没见过,便又问:“是方才来的那个?原以为是侍女,不想是大厨。可惜了,刚刚只顾着吃喝,不曾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