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砺还未想好如何回,一群娃娃就呼啸着从他们车马旁经过直奔府门而去,足足有六七个,各个身穿顶好衣料,却都是破破烂烂,有个还险些撞到贺砺的轮椅。
这群孩子里,看起来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也就三四岁,是里头唯一的女娃娃。
贺砺心里一阵急一阵喜,几乎要奔冲上去,但碍于腿脚,很快又跌坐回轮椅之上,只能慌忙出声:“念儿?是念儿吗?”
正上台阶的女娃停住脚,回身,看着贺砺,拱起有着一排奶窝窝的小手行了个稚嫩的晚辈礼:“这位爷爷可是在唤念儿?”
虽然她此刻衣裙已有些脏乱,头上的羊角鬏也散了,但贺砺还是瞧一眼心便化成了一汪蜜水,他在轮椅上也回了半个礼,“念儿,我从京城来,姓贺。”
“姓贺?”谢如念一听,当即大喜,一步迈了两个台阶下来。
给贺砺连着她身后的哥哥们都吓了一跳,齐齐惊呼:“念儿当心。”
谢如念不以为意,趴到贺砺的腿上,仰着头问:“您是我的皇爷爷吗?”
娘亲曾与她讲过,除了爹娘与曾祖母,她还有个皇爷爷,在京城,是一国之主。
一国之主的名号虽不能唤,但谢如念知道,叫贺砺。
她还知道,爹爹本来也可以姓贺,但随了祖母姓谢。
“是,我是,”贺砺几乎要落下泪来,“我就是念儿的祖父。”
谢如念又施一礼,“娘亲说皇爷爷给了念儿公主的封号,若有日得见,要说谢谢。”
探手将孙女抱到自己膝头,贺砺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慈爱,“不需言谢,我既是念儿的祖父,那给念儿所有的所有,都是应当的。”